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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素笺细语寄天堂(三)

亲爱的先父先母：
我已打开族谱网，你们在天堂好吗？我挺好的。今天的天气阴麻糊堵的(家乡话，父母懂得)，不过气候很是宜人，非常非常的凉快。我这几天的腿伤日渐有所好转，疼痛、肿胀不适之症状渐渐消失，只是哪根筋有所不适，毕竟韧带损伤了。总而言之，你们就放心吧，我内心的一切已经放下，现在当务之急是专心养伤。父母大人啊，多少年来，我身不由己的脚步终于歇了下来，有了充裕的时间与你们坐下来聊天说话……
父母大人啊，自从族网有了你们的灵位，我每天都虔诚的面对着你们，看着没有照片的母亲，我心里酸酸的，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我知道，母亲的生命是有限的，留存我脑海里的母亲形象也是模糊不实的，惟一世世代代保存留传的照片在我手中却一无所有。脑海中没有母亲清晰的记忆，仿佛我的母亲就没有来过这世界一样，无论在我幼小的心里、还是在我的成长经历中，我的内心世界一片荒芜，没有母亲留下一丝足迹。试问天下人，谁说这不是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人生缺憾。那年那月，母亲走了，她没有带走天上一丝云彩，母亲走了，她没有留下一句片言只语。母亲啊，您给儿子留下的空白，儿子一生都无法书写您的人生故事。
感谢父亲，是他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他。人常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们父子因为我当兵、工作的缘故彼此虽然时远时近，渐行渐远，但心永远却是紧紧靠在一起的。由此，耄耋之年的父亲不屈不挠、依依不舍陪伴我们走完了他富有传奇经历的一生。正因为如此，父亲的形象在我心中是最丰满的、最充实的、最感动的，这恐怕我用一生都写不完父亲的感人故事。每每端详着先父的照片，他是那么的熠熠生辉、光彩照人；他是那么的落落大方、雍容华贵。
父亲的一生亦没有几张清晰的好照片。在我小的时候，咱完全是一个吃粮不管闲事的主儿，没有闲心管大人们的事。那时农村日子不好过，生活连年闹饥荒，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那有钱去照相呀。想必我的母亲就是那时因为条件差、没有钱才照不上相的吧？后来的再后来，我也有了手机，每次回老家都要给父亲照好多相，可是手机相素不高，拍出的照片模模糊糊、质量欠佳。现在虽说保存的不少，但却能拿出手的不多。说句心里话，晚年的父亲年老体衰，对于一切事物已经无心无意也无力，作为他们的晚辈，我们要力所能及的时时、事事都要往后看，做个为父母身后事做准备的有心人。父亲的这张照片就是我的有心之作。
2004年初我搬进了新楼房。2005年10月28日我就把父亲从农村老家接到城市里住，初来乍到的父亲甭提有多新鲜了，他每天都一会儿阳台、一会儿阴台，来来回回、倚窗远眺，口中念念有词，我不知道他在念叨些什么？但是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父亲对于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是五、六十年代那个充满理想主义和幻想色彩的代名词。许多年后的今天，我的父亲终于亲临现场、切身体验了一把。在我看来，父亲是骄傲的更是自豪的，他在亲戚们的面前总是这样说：【俺小子了不起啊，他住上了新楼房、点上了彩色灯、用上了电话机】，言外之意煞是满足与自豪。
对于张家口这座城市，我的父亲既陌生又熟悉，他说，他年轻的时候来过。看得出，父亲如今故地重游也是感慨万端、启示颇多。在父亲居住的4个多月、(132)天里，我用车带着父亲看了看、走了走。从他记忆最深的的红旗楼、五一广场、展览馆，然后沿着西河沿、顺着清水河一直南下，整整一个上午，父亲很是开心，一路走一路讲……父亲看着河床裸露、飞沙走石的大清水河说：清水河，也叫大清河。早些时候，在河上只有一座普济桥(俗称“通桥”)的时候，当时人们也习惯把流入市内的这段河称为“通桥河”。现在，人们有时称清水河，有时也称大清河。父亲最后说：清水河老是这个样可不行啊。
说来也巧，2005年11月15日，张家口清水河综合治理工程正式启动。几年过去了，“昔日旱河臭水”如今变成了“今朝碧波绕城”的壮丽美景。每当清水河蓄水河段灯光亮起，喷泉从河水中喷涌而出，这些水柱配合两岸的音箱“音乐”的节奏而“翩翩起舞”。在焰火的衬托下，河水泛着绚丽的波光。放眼望去，夜色下的清水河畔波光潋滟、水天一色，灵色四溢，好一幅“河中有水，堤中有绿、岸上有景、休闲其间”的美好画卷，到处都洋溢着现代化的气息，到处都呈现着文明祥和的景象……
可惜，父亲在我家里只住了4个多月(132天)就回到了老家，他没有机会亲眼再看看如今日新月异变化的张家口。但是令人欣慰的是，父亲在他的有生之年也为张家口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一回，也没有留下让人扼腕叹息的遗憾。父亲走了，他在我的家里留下了足迹、留下了身影、亦留下了父亲的味道。父亲离开我家时，我做了一件自认为一辈子都不后悔的事情，那就是给父亲照了一张相片和一张我们父子的合影。亲爱的父母大人，我虽然留不住你们在世每一天，但是我留下了父亲永不退色、横空面世的照片：我虽然挽不回你们在世每一年，但是我常常看着父亲的照片，给思念的心插上了飞翔的翅膀，让他飞的更高、更远……

2013年7月14日于家中

作者：张全海回复：6 发表时间：2013-07-14 14:4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