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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凤城,我当兵的地方/刁云海


凤城是我的第二故乡。
清晨,乘2706次普快从哈尔滨东站出发一路南行,下午三时列车便驶入了沈丹崇山峻岭,透过车窗向外观望,歪头山、本溪、桥头、草河口、通远堡……,所见之处无不楼厦亮丽,春意盎然,一条通向丹东的高速公路和正在修建中的高速铁路时隐时现,穿山而过。夕阳下,列车穿越刘家河遂道,匆匆驶过涂着紫红色墙体却又月台空空的小站长虹,不久便缓缓地停靠在凤凰城的站台上了。
凤城,我回来了!一名曾经在您的营盘里走过青春岁月的退伍军人。

凤凰城
青年时在凤城当兵,对这里自然就多了一份感情。
凤凰城,辽东凤凰山下的一座古城,一千多年前就演义着金戈铁马和鼓角烽烟,薛礼征东的故事至今都在这里流传。 或许是仍被视为战略要地的原因,到了上世纪的九十年代末,在大裁军前,凤城仍然屯兵逾万,我所服役过的陆军第192师就曾经在这里驻守了近三十年。
走出火车站,吃饭、住宿、洗漱, 打理完毕已是华灯初上了。
站在站前广场眺望。夜色中,眼前的座座高楼已亮起了万家灯火,朦朦然尽管难得看清本来面目,却也隐约地感受到了这座古老的山城,经过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洗礼早已发生了沧桑巨变。
凤凰城是我当兵时频繁来往的地方。初次去城里,是到西沟的师部参加电影放映技术集训,后来便是购置宣传用品、买唱片和无线电原件、取片送片等等,于是,我就成了这里的常客。那时的凤城可称得上是“兵窝子”了,县域里,仅团以上的驻军单位就多达十余个,第64军192师的,辽宁省军区守备2师的, 空2军大堡机场的,沈后几个仓库的,野战医院和驻军医院的……,每每星期天或节假日,凤城的大街小巷人流涌动,多为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军人们。 凤城,在那个冷战时期的“反帝反修”、“备战备荒”岁月里,真可谓是“满城尽戴黄金甲”了。
夜已深,而我却盼望着日出,一睹今朝凤山之城的容颜。
清晨,初升的太阳暖暖地照在草河上,河水清清,泛着波光,穿过城市中心缓缓向南流去。站在草河大桥上,我环顾四周努力地搜寻着,试图找到些许旧日里的痕迹,然而,却是徒劳。记忆里,那时的草河两岸皆是砖石盖起的平房,除了县革委的小楼和桥头的体育场外,就很少再有像样一点的建筑了,可眼下却今非昔比了。看吧:堤岸下,铺着大理石板的甬路、开满鲜花的花坛及其乳白色的灯饰,一直伸向河的远方。两岸成排的高层建筑,整洁漂亮的居民小区,及其河畔上那座银白与鲜红相间、造型独特的体育中心,把草河上下装点得美轮美奂,流光溢彩, 俨然一幅大城市的气派。从大桥上走出,沿着市中心大道东行,或许是为了永久地纪念那位抗战时期的著名抗日英雄,这条主要街道仍然被称作为邓铁梅大街。我熟悉这条大街,那时,这条街道上几乎汇集了凤城所有的商店、饭店、旅店、照相馆和电影院, 行人熙攘,以至于有些拥挤。如今,这条大街变宽了,两侧的绿树簇拥着座座楼厦,各色机关、公司和酒店、商场沿街排列,大型广告与店铺牌匾,车流与人流……,看得出,这里仍然是凤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城区拓展了。走过两处红绿灯街口,所见南北横街皆宽敞漂亮,笔直的地伸向很远很远。我的脚步停留在原来的219医院旧址上,以往的石砌大院和院内建筑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规模颇大的亿林商业贸易中心和周边的一片居民小区。
在城内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凤城饭店前与人闲聊,那位看似退休干部模样的老者话语滔滔,他不无自豪地告诉我说:自打凤城变为县级市后,这里的经济与社会快速发展,现已跻身于全国百强县的先进行列,……犹以旅游和文化事业的繁荣而为人圈点,依托特有的自然景观和丰富的历史积淀,相继开发建成了凤凰山风景区和大梨树影视城,吸引了无数游人前来观光旅游,并且相继拍出了诸如《小姨多鹤》、《继父》等多部影视作品。
凤凰山,由唐太宗李世民所赐名,古寺古洞,巍峨险峻,可谓辽东名胜,而大梨树则再现了旧时代老凤城的人文风情,两处皆可一游,然而我却心有旁骛。此时此刻,我的心早已 飞向了远处大山中的二道沟,那里才是我此行最需要拜谒的地方。
575团的老营啊!与您重逢才是退伍老兵的心中热盼。
二道沟
公交车翻山越岭沿着沈丹公路一路疾行, 不到一小时就跑完了从凤凰城至陡岗子的 三十七公里路程。
陡岗子处的沈丹公路边。
我有些犹豫。这便是当年常常行走的通向团部的那条砂石路吗?记忆中,这条路虽不宽阔但却平坦,过了小桥,从生产队的烤烟房与几户农舍间穿过,便可到了军人服务社门前。然而,脚下这条路却让我不敢确认了。年久失修加之农田的侵占,早已让这条大道变成了凸凹不平的乡间小路。 我眺望前方的山峦仔细地辨认着: 三营的荒地沟,二营的地瓜沟,团直的二道沟,卫生队的…… 。徘徊中,我踏上了那条通往团部的回“家”之路。
走近了,走近了﹗阔别了三十六年,如今终于走近了你。
故地重游 ,恍如梦中。
山川还是先前那般秀丽。站在小工厂前的坡路上极目前方及左右,二道沟的山山坎坎尽收眼底:群峦起伏,层林尽染。从司令部后那座矮山到一二零炮连后面的远山,乃至特务连后的那座常常云雾缭绕的高山, 仍然长满了柞树、松树及其它灌木树丛,阳光下, 闪现出一丛丛一簇簇刚刚复苏了的新绿。近处,几树梨花开得枝头爆满,春风里摇动着雪一般的花儿,像似在向我这个来自于远方的退伍老兵颌首致意。
绿色,仍旧是这里的主旋律,然而,却没了当年军旅时的肃穆。
部队撤走了,不见了营房,更不见了军人们,而今的山坳里显得空空荡荡, 如同缺少了魂魄。 那些依山而建的司令部、俱乐部、家属房及特务连、通讯连、七五炮连、一二零炮连等等营房建筑,不知何时早已拆除殆尽,夷为了平地,唯独留下了的是团首长住过的一栋瓦房,现由陡岗子一位村民居住着。向院子里张望,屋前苞米楼里的陈年老穗, 一群蹒跚摇摆着的大鹅,那只见了生人即做出嗤牙状的大黄狗……,勾勒出一幅浓浓村野乡趣。几十年的营区老屋,如今,居然仍不失为驻地乡亲的一份福祉。走过那条已经干涸了的溪涧小河,来到司令部操场遗址。昔日里,这里有门前荷枪伫立的卫兵,有团首长们的威武身影,有战士们的整齐队列和嘹亮的军歌,也有军人与百姓们一同观看的露天电影…… ,而如今却变成了村民们耕作的农家田地。仔细在司令部、俱乐部、浴池、小工厂等遗址处搜寻,乱石堆里,荒草丛中,几处残留的地基露出土地,经风沐雨,却分外耀眼,仿佛正在向人们讲述着这里曾经有过的岁月辉煌。
五十多年前,第50军自朝鲜战场凯旋归来,在辽东的大山里修建了这些营房,军人们的到来,让这亘古荒寂的山野从此便军旗猎猎,缀满了光荣。“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若干年过去了,我们的64军又来此驻防,从那时起,这二道沟里走来了在解放战争与朝鲜战争中,屡经战火考验的步兵第575团,走来了英雄连长、后来的团长黄丑和,也走来了一个个诸如在澄波里阻击战中建立功勋,在参窝水库与三架岭隧道施工建设中攻坚克难的英雄连队。这山野中的军营又像一座熔炉,练就了一批又一批爱军习武、复转后又为共和国建设做出贡献的好兵。 然而,到了上世纪末,当国防现代化建设步伐加快,旨在裁减步兵、加强海空军的又一轮裁军开始的时候,第64军集团军被撤销了,我们的575团也被改编成了辽宁省的预备役,大山里的“铁打的营盘”终于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从此后,这二道沟便永久地成为了珍藏在老兵们脑海中的一份记忆。
从小米加步枪到摩步化、集团化、信息化、歼十、辽宁号……,强军之路,让我们的人民军队如虎添翼,具备了运用高科技手段打赢现代化战争的强大力量。
海内外炎黄子孙的骄傲。
这,就是大时代中的大变革!大发展!大跨越!
如今, 这二道沟里早已不再屯兵了,缺少了枪声炮声,大山又回归了原始。 。
尽管时值春种时节,且天气晴朗,但诺大的二道沟里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如此的空旷,让我感受了一种很少有过的静谧,这无声的境地也使我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一九七二年的冬天, 我 告别了北大荒的知青生活,应征入伍走进了这座大山,从那时起,那嘹亮的军号和那绿色的方阵便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我想起了新兵连和高机连的队列、站岗、操枪训练和半夜里的紧急集合,让我完成了由老百姓向一名合格军人的转变;想起了当放映员时,俱乐部里或大操场上一场场电影给官兵们带来的欢笑;想起了那年退伍离队摘下领章和帽徽时,心中的惶惑与酸楚;也想起了那些曾经朝夕相处,如今却天各一方的好战友……。
“你是沟里的退伍老兵吧?”一位大步走来的放蚕老者打断了我的思绪。“你过去是哪个连队的?”答曰: 电影组的。“唔,是大礼堂的。过去我们陡岗子大队的男女老少都去你们那看电影,可惜,部队走了,如今这山沟也荒废了…… 这些年常有三三两两的退伍老兵来这里‘察看’,你们当兵的啊﹗就是特别看重情感。”听得出,这位早年与兵为邻的陡岗子原住民,对我们的575团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留恋。
是的!当兵的都是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无论是离去了多久,还是走出了千里万里,天涯海角,无论是身居高位,还是草根平民,他们都会把这块从军之地揣在心上,灵魂里都会永远镌刻着八一军旗留下的红色印记。
走出二道沟,我几次停下脚步,不舍地回头张望,那渐行渐远的山岭越发显得高耸、亲切。
一阵山风吹来,引得近处的林木刷刷作响……。
此时,我竟以为那山路上又走来了步兵第575团的雄壮队伍。
鸡冠山
陡岗子村,沈丹公路转弯处三岔路口。
一尊金鸡昂首的白钢雕塑,高高地矗立在红褐色石面基座上,阳光下,分外耀目。 由这座颇有些寓意的地标性建筑起步,沿着一条张挂“鸡冠山欢迎您”横幅的柏油乡路西行,翻越前方的半拉岭便可到了鸡冠山镇。
如今去鸡冠山无须再靠脚力了。
公交车半个小时一趟,十分方便。车上宽松,路面平坦,车子一会儿的功夫便爬上了半山,在弯曲的盘山路上三拐两拐,左右盘旋,就越过山岭驶入了山的那边。
这条路,当兵时我曾经走过了无数次。记得初到新兵八连时,河南籍的“大屁股”连长刘本勤,带着我们全连新兵从九连下方小路上一直走上盘山路,去鸡冠山公社街上的浴池洗澡。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过这样起伏跌宕的山路。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二次了。那是不久后的一个星期天。佩戴帽徽领章了!成了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别提心里有多么高兴,去鸡冠山照张照片寄回家去。于是,那天的山路上便出现了这样的情形:一群群新兵陆陆续续地走上山岗,说着,笑着。天公作美,淡蓝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迷茫中,那洁白的雪花与草绿色的军装,与鲜红的帽徽领章,霎时便汇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可惜,那时手中没有照相机……。在后来的“老兵”日子里,由于工作的原因,我常常坐着团里的小车、后勤的解放车及团直连队的马车,去鸡冠山车站取、送电影拷贝,这条山路几乎成了我每个星期必走的“行军”之路。
回二道沟一定要去鸡冠山看看,这是当兵的缘分。
土路, 窄街,石屋,摇铃踽踽而行的牛车,高粱秸扎起的农家小院,小饭店里五分钱一碗、热腾腾的苞米面馇子……。这,便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鸡冠山,定格在我记忆中的初始印象。
时光荏苒,三十余载未曾谋面,这里又该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公交车穿过了山坡下的火车道口,驶入通向镇街的笔直路段。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从镇中心流过的那条小河,河水依然清澈,却不见了河边的乱石,取而代之的是精心砌筑的堤坝与河边的岸柳。土路与石屋都不复存在了,宽敞的柏油路面两侧排列着镇行政中心、教学楼、规划整齐的居民楼及其路边的各色店铺。老牛车们早就没了踪影。火车站前的小轿车、公交车,让这里的人们无须太多劳顿,就可方便地到达凤城市内或周边乡镇。改革开放带来了小镇的矿业和林产、养殖及其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如同三岔口上的那座金鸡雕塑,而今的鸡冠山真的是今非昔比、闻鸡起舞了。
然而,在我眼中最大的变化却是镇上不见了军人。
过去,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间小镇,竟然驻扎着军内具有一流战地救护水平的第121野战医院,和承担国防运输任务的汽车十五团的车队。那时小镇的街道上,每天都有军人们来来往往,在121医院住院的休养员、去粮库拉军粮的汽车马车、 到供销社买日用品的干部战士……,小镇里弥散着兵的气息。 如今,野战医院迁走了,周边的部队撤编了,军人们亦早已不见了,唯独留下的,是早年安放在南山军人墓地里的烈士魂灵,团直高机连的驭手、我曾经的同班战友赵振奎,就因公牺牲长眠于此。
从少年到暮年,我去过很多地方,自然也包括像鸡冠山这样的小镇,然而,跨越了如此漫长的时空却仍然一见如故,甚至于有些激动,还当属此地。我以为大凡与我当年军旅有关的,都应该是我一生中罕有的、值得缅怀着的际遇。
鸡冠山,兵的邂逅。
岁月长歌里的一节音符。
别了,凤凰城!别了,二道沟﹗别了,鸡冠山
梦虽圆, 情未了。
泪盈里,望着匆匆掠过的山山岭岭,一种敬意在我心头油然生起,凤城--我魂牵梦绕的军旅之地,老兵祝福您永远幸福,繁荣,昌盛!
本文作者:刁云海

凤城,我当兵的地方_咬yi巴的狗_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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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49.87.172.*   回复:0   发表时间:2015-07-04 18: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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