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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云鹏

2011-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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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云鹏(1877~1951)

    中国北洋政府国务总理,陆军总长。字翼青。山东邹县峄山苗庄人。1951年1月卒于天津。出身贫寒。18岁至天津小站入袁世凯新建陆军当兵。1898年入随营武备学堂学习。1909年由段祺瑞举荐去云南,任第十九镇总参议。辛亥革命爆发后,云南蔡锷、李根源等举兵,靳在昆明五华山战败后潜回北京,旋受段祺瑞重用,1913年春被段保荐任北洋第5师师长,9月署理山东都督,次年晋升将军。靳主政山东,一切秉承袁、段旨意,对于日本强占胶东等无理要求,则大多依顺。他参与14省将军联名电请袁登基,得袁授伯爵位。1916年4月他看帝制败局已定,通电劝袁辞职让贤 ,被撤职 ,因而博得“反难帝制”的虚名。段祺瑞执掌北洋政府大权后,靳受重用,效忠段之武力统一全国政策和亲日政策,曾代表北洋政府与日本签订《中日陆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等3个丧权辱国条约。1919年初出任北洋政府陆军总长,9月任国务总理。在北洋军阀直、皖、奉诸派系争斗中,他力图自成一派,结果与各系均生嫌隙,尤其得罪了段祺瑞 , 终于在1921年12月下台。后寓居天津,与日本财阀合办企业,任鲁大矿业公司理事长兼总经理。他诵经念佛,虽几次企图出山再起,皆未成。
北洋政府总理靳云鹏 
 

  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两度当过国务总理的靳云鹏,先握军权,后掌政治,曾经是烜赫一时的风云人物。他的资望在北洋派中仅次于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等人。他和后来从北洋系分化出来的皖系(安福系)、直系、奉系,都有较深的关系。他在山东期间,筹办过济南鲁丰纱厂,还利用政治势力和日商勾搭,创办胶东鲁大矿业公司(中日合办),并在济宁原籍投资过地方创办的电灯厂、面粉厂等企业,可以说是民国初年的一个“亦官亦商”、旧官僚资产阶级的代表性人物。我居住天律很久,从1931年起,经靳云鹏的老幕友李书勋介绍,与靳相识,以后时有往还,常谈起往事,故而对靳过去的一些事迹,有所了解。今就追忆所及,分述如次。 

从云南逃回北方投奔段祺瑞   

  靳云鹏号翼青,山东济宁州人,天津北洋武备学堂第一期毕业。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靳任教练官。1909年,他任第十九镇的总参议驻军云南,自认为不很得意。当时云南是国防重地,云贵总督李经羲很注意边防,引用一批日本士官毕业生如蔡锷、李根源、唐继尧、罗佩金等担任重要军职。这和靳云鹏等北洋派出身的军人是有利害冲突的。靳对派系界限不但分得很清,就是对南方人、北方人也是畛域分明。他受袁世凯熏陶,认为南方人是喜欢闹革命的。据靳后来谈起,在云南时,他曾对李经羲上过条陈,劝他少用士官学生,没有得到李的采纳。他即不断把云南情况向袁世凯、段祺瑞等密报。在武昌起义后不久,西南各地相继发动革命,以蔡锷为首的云南革命派将领,密谋在昆明起义,靳等事先也微有所闻。靳与镇统锺麟同曾先后向李经羲建议,分别将李根源、罗佩金等派往外地出差,分散革命派势力,使蔡锷孤掌难鸣。但李经羲对蔡锷仍信任不疑,认为靳对派系的成见过深,因此蔡仍能参与机要。云南光复时,靳云鹏于战乱中伪装轿夫混出城外,从滇越路逃到河内兼程北返。靳在云南期间,对辛亥革命云南起义,进行阻挠和破坏,而袁世凯、段祺瑞看来,则认为靳是个人才而予以重用。   

  靳从云南回到北方时,袁世凯已被清廷起用,正进行南北议和;段棋瑞这时也署理湖广总督,在河南主持军事。靳云鹏即投奔段的军中,由段密电内阁军谘府,保靳赴京面陈滇中局势。 

督理山东军务   

  靳云鹏参与段祺瑞的帷幄不久,南北和议告成,袁世凯盗窃了大总统的职位,北洋军阀由袁派到各省把持军政大权。由于段的推荐,靳云鹏于1913年春被任命为暂署山东军务督理 (后改称督军)。1915年袁又把靳的暂署改为正式任命。   

  靳在山东期间,正值第一次欧战爆发,日本趁机强占胶东,他的重要工作,是应付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据靳后来谈起,日本军人狡诈非常,无理要求层出不穷。他既不敢对日军的无理要求公然驳斥,也不能有求必应。他采用的办法,就是“一推二拖”,小问题答应,大问题装不懂,总算在当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纠纷。实际上,靳是个亲日派,对日军提出的要求大多依顺,自然不会发生问题。他给予日本财阀大仓系继承德人在胶济路沿线掠夺了矿的经营权,以种种便利取悦于日人。   

  靳在山东的另一个工作,就是按照袁世凯的意旨镇压革命党。开始日寸靳是按照袁的指示办事的,后来袁世凯筹备帝制,胶东民军纷起,势力很大,他被逼得不能不首鼠两端。当时他一面参加十四省将军联名密电呈袁,请速登大位;一面对民军讨袁,采取敷衍态度,借以保全地位。他还通过一位济南的西医王某(曾经留日的老国民党员),代他和胶东民军做一些联络工作,暂安一时。到了1916年春天,各方面反袁(包括一部分北洋军人)的声浪进入高潮,在冯国璋、段祺瑞的策动下,他曾参与李纯等五人联名拟电迫袁退位。因机密泄漏,并未实现。但这事已为袁世凯所知,隐忍未发,恨靳甚于其他几人。当时山东处在北京的前卫,济南又地当南北交通的要冲,袁就决心先把靳撤换。靳因迫于山东民军的压力,于4月29日电袁劝其退位,袁即复电召他入京面谈。就在他去北京的途中,袁下令免靳职而发表张怀芝继任。靳这次投机,没有投好,倒丢了山东督理,但博得了一个“反对帝制”的虚名,增加了他后来在北京活动的政治资本。   靳在山东督理任内搜刮了许多钱财,在原籍济宁和在济南买了不少田地和房产。他在 1915年发起筹设济南鲁丰纱厂,指派省公署实业司司长潘复筹备其事。由于他的关系,不少北洋军人如王占元、田中玉等全投了资。不久他又在临清设立鲁丰第二厂,共有3万多锭子。他在济宁还投资创办电灯厂、面粉厂等。 
靳云鹏和段祺瑞是怎样由合而分的   

  段祺瑞在袁世凯死后,继承了北洋派头子的地位,总揽军政大权。靳回到北京后,就更决心靠段,开始段也给他很大信任。靳在执行段的武力统一政策,参加欧战筹建边防军,操纵国会等问题上,全是逢迎段的意志办事,大卖气力。新闻界人曾把他列入段党四大金刚的第一名。他除了任将军府将军之外,还担任了段的参战陆军办公处主任、边防军的教练处处长等要职。据靳后来谈起,就在这时,徐树铮因为靳的名位在他之上,对靳不服气,初则遇事意见分歧,继则相互排斥,矛盾逐步扩大。他和徐树铮同任参战陆军办公处主任,徐则处处揽权,有时还故意使靳难堪。靳和段虽然很接近,但关系是在师友之间。徐则是段的嫡系门生。朋友虽近,究不如学生可靠。加以徐绰号“小扇子”,在政治上很能玩弄手腕,兴风作浪。更重要的,徐的政治关系简单,唯一的靠山是段;靳则关系复杂,他和冯国璋同学同事,和曹锟是把兄弟,和张作霖是儿女亲家,全都往还很密。因此段对靳就不能毫无所疑,对徐的信任就逐渐地超过了对靳。加以徐树铮年轻气盛,对靳毫无礼貌(靳看徐是后辈),靳、徐矛盾就由暗斗逐步表面比,靳常被气得请假不办公。段知道后,也曾授意吴光新、曲同丰等进行过调解,但二人关系并没有得到改善。垢来段改变办法,常派靳代表他出外到各方面做联系工作,一来利用靳对各方面的关系,二来减少靳徐的摩擦。但靳反认为段有意对他疏远,因而更加恨徐。   

  1919年徐世昌任大总统期间,冯国璋、段祺瑞一度相约同时下野,靳利用机会就担任了钱能训内阁的陆军总长。那时南北和会在上海召开,靳暗中已倒向徐世昌一边,抵制徐树铮对南方用兵的策划。徐世昌还进一步利用外交团英美方面的压力,叫徐树铮将参战军(徐是实际负责人,后改称边防军)移交陆军部管辖。这当然不是徐树铮所能接受的,就嗾使段出面反对。段虽下野,但实际上仍是“太上总理”。这又一次扩大段、靳之间的隔阂。在某一次阁议上,靳为替各军要欠饷事;和另一段系老政客龚心湛闹翻,互相谩骂,涉及到参战军的军费秘密来源,引起段很大不满。后来段对靳面加斥责,靳对段反感更深,起了离开皖系的念头。   

  靳与龚心湛闹翻后,即负气请假。徐树铮运用手腕,趁机进行推翻钱阁运动。钱被迫辞职后,徐向段建议,即以龚心湛代国务总理,而龚又以国务总理名义函请徐树铮到国务院协助处理公务。这无异进一步逼靳辞职。靳认为已到了与徐树铮不两立的地步,就暗中进行活动,联合直奉两系军阀和徐世昌共同拥他上台组阁,从正面打击徐树铮、龚心湛。在当时徐、龚等是没有想到靳会公开决裂,使用这种对抗手段的。 

第一次组阁--独树一帜的企图   

  过去由于靳和曹锟、张作霖两大势力有着密切的关系,现在靳想上台组阁,代表着他们的利益。在靳受到段党的排挤愈来愈厉害的时候,直奉两系军阀的态度也愈来愈明显。加以徐世昌不满意钱内阁的倒台而痛恨徐树铮,矛盾就突出地尖锐化了。经过徐世昌与曹、张的联系,就于9月初以大总统名义提出以靳云鹏组阁代替龚心湛。徐树铮见来势不好,连忙引出皖系安徽督军倪嗣冲等通电反对。而曹锟、张作霖、吴佩孚则通电拥护。这就形成皖系与直奉两系的正面对抗,有导致战争的可能。当时徐树铮估计实力还不够,不敢贸然向直奉两方面同时发动战争,结果反对靳组阁的运动就不能不以失败告终。靳云鹏组阁则于11月初经过众参两院通过,宣告成立。靳在表面对段还是恭顺,但实际上他已和段分手,企图独树一帜。段的部下公开讲,靳云鹏背叛了段。   

  靳组阁后,感到过去寄人篱下的苦恼,计划如何使自己成为各方面的中心,利用实力派而不附庸于任何一个实力派。他表面上公开宣称做各方面的桥梁,实际上企图独树一帜。他想做两件大事,用以树立威信。就任不久,他就以济南血案和侵吞军饷为词将山东督军张树元撤换,以田中玉继任。当时曾引起一些军阀们的震动和反对。这在北洋派反动统治时期是件罕见的事情。张树元对之始而抗命,继而就办交代离开山东。
靳撤换张树元的动机,当时政界中许多人知道靳是公报私仇。至于如何能把张撤掉,段与段系的人和其他军阀能够不反对,则其经过很不简单。靳在当时如何策划进行的,外间知道的也不多。缘靳在这次担任国务总理时,正值济南血案发生不久之后,他决心撤换张树元, 既泄私忿,又可树立威信。但考虑到张树元也系北洋派军人,又是安福系,资格很老,要撤换他,老段这一关首先是通不过去。并且张与曹锟、张作霖的关系也都不错,奉军几次开进山东,张总是支持的。靳处心积虑,联络了田中玉,又拉拢了张怀芝。张怀芝对张树元过去利用他在江西作战夺去他的地盘,也怀恨甚深;而张怀芝过去对段的“武力统一南方”的政策非常赞成,曾自告奋勇带领部队担任南征第:—军总司令。后来张被逼离开山东,段感觉对不住他,对张很有信任。靳、田、张三人共同密谋撤换张树元的办法,决定由张怀芝疏通段及其左右,田中玉疏通曹锟,靳自己疏通张作霖。田中玉为了取得山东督军,还向各方面送了不少厚礼。

  靳又利用山东多事之秋,造成种种不满意张树元的空气,分化张的部下,特别是山东省议会弹劾张树元侵吞军饷案的发生,有真凭实据具体数字。靳以山东同乡关系就更振振有词。当然张树元也非木偶,他自恃不是光杆督军(身兼第五师师长),最初对反对他的空气并不以为意。但当他知道形势对他不利,设法向各方求援时,靳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明令撤张而以田中玉继任。同时为了分化张的第五师,靳提升张的旅长郑士琦任第五师,师长。(郑也是段祺瑞的旧属。)郑接到命令,未得张的同意,即宣布就职,这就使张树元不得不俯首听命。张怀芝为什么能说服段不反对撤换张树元呢?他向段祺瑞说,济南血案鲁省人民如何反张,张又如何贪污,如何与直系将领李纯、吴佩孚交恶,因此撤张可以收拾人心,改善与直系关系和增加政府威信。他并劝段不要代人受过。段刚愎好名,张的这番话说中了段的要害。通过撤张树元这件事,说明靳是惯于利用机会,运用政治手腕的一个阴险人物。   

  尽管靳在组阁后想脱离皖系,想树立威信,抱着独树一帜的幻想,但仍受段祺瑞及段部下所挟制。首先段对靳仍以老上司自居(靳当时还兼着参战军的教练处处长),把靳内阁看成是个下属,经常批“交靳核办”等字样。其次在阁员人选上,主要各部如果不是皖系,段就不同意。先发表内务田文烈,外交陆征祥,交通曾毓隽,司法朱深,后因段的左右不满,又增加李思浩任财政总长,田文烈还兼署农商总长。段派人物几乎包办了各部总长的席位。靳本人几乎是个光杆内阁。这些总长处处与靳为难,阁议常常流会,再加段的手下亲信百般挑拨段、靳的关系,段动不动就把靳找来申饬一番,警告靳“不要挟外援以自重”,靳只好忍气吞声,对段毫无办法。   

  就在这一时期,徐树铮的建军计划已达到完成阶段,把参战军改为边防军,发展到三师四旅。他准备先发制人,采用于“和奉打直”的计划:一方面争取张作霖的同情,希望张保持中立;一方面处处与靳内阁为难,使内阁濒于瘫痪状态。而靳本人则更受段党的攻击,甚至靳在京行动暗中也有人监视。因此靳也就采用消极抵抗,以退为进,提出辞职,于7月初经徐世昌批准。当时曹锟、张作霖已组成15省反皖大同盟,准备用“清君侧”的名义发动战争,直皖战争已进入前哨阶段。 

第二次组阁--周旋于直奉之间   

  直皖战争从1920年7月8日段祺瑞在北京召集军事会议,决定用兵,到19日兵败求和,通电引咎辞职而告一段落后,靳于8月9日受命再度组阁。这次靳的组阁,不是由于曹锟的主张,曹本意想推王士珍,但由于张作霖再三建议,曹就无可无不可。事实上,靳的组阁是靳与张作霖之间先有默契的。’靳二次组阁,提出政治主张四点:一要促进南北议和;二要裁兵;三要整饬纲纪;四要整理财政。这四项主张,在军阀割据局面下,一项也不能实现。他本身带过兵知道如果没有兵权,在政治上就站不住脚。他两次任阁期间,一再培植他弟弟靳云鹗,从团长到旅长、混成旅长,一直提升到司令官。他叫别人裁兵,自然是空喊一阵。在南北和议问题上,他表面上讲得很诚恳,但暗中接济饷械,支持广西陆荣廷反对孙中山。他还帮助袁祖铭组织“定黔军”回黔,叫王占元拨人拨枪,要把北方势力扩大到西南。至于整理财政与整饬纲纪的真意,前者他是想阻止各省军阀扣留国税而由他的内阁来统一分配,后者则想限制各地军阀自由招兵买马(向外国洋行私购枪械)克扣军饷等行动。凡此种种,是和各省实力派有利害冲突而得不到支持的。因此他的政治主张,一项也没有兑现,也不可能兑现。
此外靳二次组阁时期,还有两项企图。一是军事方面的,他打算暗中结合王占元、田中玉、陈树藩、李厚基等在直奉两系之外,单独结合成一个军事力量。他和他们个别交换过意见,并得到同意,从相互支持一致行动入手。这一企图由于后来形势变化太快,没有能够实现。但在靳组阁期内,他对王占元、田中玉等大力支持,不让曹锟、吴佩孚削弱他们的势力。曹吴对靳这一点也有所闻,因而对靳增加了戒心。在后来的湘鄂战争中,吴佩孚开始是坐视不救,反而利用赵恒惕赶走王占元,分化和吃掉王占元的军队。靳是“哑吧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靳的另一企图是在财政经济方面的活动。他认为以梁士诒为首的老交通系,从清末起就一直把持着国内的财政、金融、交通等重要部门,左右政局。他两任内阁,如财政周自齐、交通叶恭绰等交通系人物,对他全不很合作,并有威胁。他采用张志潭的建议,结合了张弧、李士伟等一班人,想组成一个新的财政班底;并派自己亲信潘复(字馨航)到财政部做事,从当司长逐步提升到财政次长,借以了解全国财政的情况,设法逐步打破交通系控制内阁的局面。

  这当然不是梁、叶等所能容忍的。矛盾逐步发展,从暗斗到明争,一直延续到靳在1921年4月邀约曹锟、张作霖在天津召开会议提出局部改组内阁,实行以张志潭代叶长交通,李士伟代周长财政。李士伟过去做日本洋行买办,遭到各方面的攻击,未能就职,就由财次潘复长期代理部务。靳这一计划虽然初步实现,但和交通系结怨过深。梁士诒静极思动,早存有遇机取靳而代之意。到了这时候,他就亲自出马,从张作霖、徐世昌两方面攻靳入手,设法离间靳和各方面的关系。   

  上面说过,张作霖是拥靳二次组阁的主要力量。在开始时,张对靳是有好感的,也是有目的的,希望靳能做他的傀儡。但是靳自己有一套手腕,对张的要求,常常要价还价。比如张作霖保张勋做热、察、绥巡阅使,靳不答应,只发表一个热河林垦督办,以敷衍面子。张作霖想在长江扩充势力,靳不敢照办,而把热河让奉系汲金纯当都统。这都引起张对靳的不满。特别使张不快的,就是吴佩孚在湘鄂战争胜利后,发表吴当两湖巡阅使。张认为靳有意帮助曹吴,还认为靳二次内阁期内,直系得了鄂、豫、陕、赣、皖五省地盘,而他只拿到一个穷热河,感觉这个“儿女亲家”太不可靠,就产生了拆台的意思。靳二次组阁主要靠张支持,张既对靳表示不满,这就给许多政客攻击靳的机会,形成靳内阁摇摇欲坠的形势。   

  这时靳和徐世昌之间,因为梁士诒的挑拨离间,再加两方面部下争夺北京的税收等原因,也由合作走向对立。而曹锟对这位老把兄早没有好感,对各方反对靳内阁抱着听其自然、观变待机的态度。在这多方面夹攻的形势下,靳内阁勉强挨到1922年底正式提出辞职。张作霖公开推荐梁士诒组阁。梁是吴佩孚一向坚决反对的。梁一登台,对于直奉关系的恶化讲,不啻火上加油,终于导致了第一次直奉战争。 

靳云鹏下台后勾结日人经营厂矿   

  靳云鹏于1922年年底下台后,一直在天津租界内过着寓公生活。他既未忘情政治,更侧重在抓经济。首先是和日本大仓系财阀勾搭合办胶东鲁大矿业公司,接办日本在欧战期间强占自德人胶东德华煤铁公司之经营特权。因为1922年华府会议的结果,由于美帝国主义者嫉视日本独占山东的特权,联合英法等国强迫日人归还我青岛及胶东附近一带的特权,并规定由中日双方协商,成立所谓“鲁案协定”。根据该协定,中日双方应即合资设立鲁大公司。靳在事先早与日人有所联系。1923年协定签字后,靳即代表中国资本团王占元、张肇铨(济南商会会长).等出头接办,将鲁大公司牢牢把住,并利用当时山东督军田中玉的政治力量,拉拢济南各界投资,很快的就开了创立会。中国人方面由靳担任理事长兼总经理,王占元担任常务理事兼协理等。表面上该公司系中日合办的规模很大的钢铁公司,实际上靳等系在日人指示下出面顶名,他们所承担的股款,据后来所知,始终认而未缴。这充分说明靳等是怎样受日人的利用了。   

  除鲁大公司外,靳在下台后,对他有关的济南鲁丰纱厂也非常关心,目的当然还是为了弄钱和安插旧部。当时鲁丰纱厂的经营权原为大股东庄仁崧和他儿子庄云九所把持。庄自己担任董事长,其子担任驻厂常务董事,父子勾结更容易营私舞弊,人言啧啧。靳认为有机可乘,事先联合黎绍基(黎元洪之子)、王占元、田中玉等大股东,在开股东大会前公开攻击庄氏父子营私舞弊的非法行为,使庄氏父子不得不知难而退。结果靳担任了董事长,黎绍基担任驻厂常务董事,其他出力的人分占了董监席位。   

  靳云鹏在下台后,虽然用全力从事经济活动,但他并未忘情政治。政治舞台上稍有风波,他就从事活动。其间他也曾有过两次重登政治舞台的机会。一次是在1926年夏,张作霖与吴佩孚联合战胜冯玉祥的国民军后,张吴会议,奉方曾提议由靳云鹏三次组阁的计划,遭到吴佩孚的反对而夭折。这时吴佩孚因靳云鹏主张联冯拒奉,将靳云鹗的讨贼副总司令免职。靳云鹏对吴这一举深致不满,但也不同意靳云鹗的做法。事隔几年,弟兄在天津见面,谈起此事曾引起争吵。第二次机会是在1927年冬张作霖在北京任安国军大元帅时,研究组阁人选,老派人物如吴俊陛、张作相、鲍贵卿等主张推靳云鹏担任,但实力派张宗昌、褚玉璞等坚主用潘复,认为潘在筹饷上有办法,后来就组成潘内阁。靳从此恨潘切骨,认为潘忘恩负义,一直到潘死,他常骂潘“小人”。   

  蒋介石在南京当权时代,吸收了不少北洋派的杂睥军。因为靳是北洋派中资格较老的一个头子,这时靳的弟弟靳云鹗也已投蒋,蒋对靳还礼貌有加,每年并有所馈赠,靳引为得意。1930年靳曾借到浙江普陀山进香为名,路过南京,蒋对他曾殷勤招待。回津之后,他和人谈起,承认自己落伍,并认为“北洋派”三个字已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了。此后他长期参加“居士林”吟佛、讲经,没有什么活动。 
 
作者:谭志清    
出处:《中华文史资料文库》 发表日期:1996
靳献峰2011.3.18转载


□晋葆纯 黄清水

    大观园一带曾是明清时期的血腥刑场

    大观园所在的经四路以南、大纬二路以西、小纬二路以东、经五路以北的位置,曾是一条东起西围子墙、西至长清、南通泰安的车马古道。满清末年此道以南多是农田、窑场、坟地。其中位于现今大观园商场中部以南,约至经七路的这片区域,曾是明清时期的血腥刑场。

    清光绪年间,山东境内就已有义和拳活动,发展成义和团后迅速波及到京城并造成巨大影响,最终被镇压。被俘获的众多起义团勇按律当斩,因京城之地不可杀生太多,所以大部分义和团头领都是被押到山东来行刑的。按清廷的旨意,这些被俘获者原本应押回原籍斩首示众的,但因义和团在山东各地的残余势力还非常大,怕引起骚乱,所以,除少数头领押回县籍行刑外,其余人等尽在济南被斩首。笔者晋葆纯的祖上就在大观园西去百十米居住,小时候不断听老人讲,那时几乎每天都有成队的人被五花大绑到这里杀头,暴尸荒野,无人认领。

    靳云鹏“以众压邪”的建园初衷

    济南开埠不久,山东督军靳云鹏督鲁期间(1913-1916年),在现今大观园的北门对面建造府宅。府宅建成不久,门前就经常出现鬼火:士兵在回魏家庄兵营的途中经常遇到“鬼打墙”,只有等到鸡叫后方能认路回营。靳云鹏为此颇为光火。师爷献计说,“亚卧龙先生”可为大人解除烦恼。此人精通易经,擅看风水,在济南一带颇有名气。

    崇信易术的靳云鹏将信将疑,决定来个微服探访。

    一天,靳云鹏来到亚卧龙的卦摊前说“问卜”,亚卧龙递上木板笔墨道:“给个字吧。此时来测字的定是贵人。”靳云鹏提笔写了个“卜”字。亚卧龙忙道:“恭喜!贺喜!您是大官,而且您的官还能升,一直能升到替皇上掌管大印。”靳云鹏半信半疑,暗自思忖,此人定是看出了我哪里的破绽,便如此奉承我:皇上已经退位了,我怎么还能替皇上掌印(几年后徐世昌任民国总统期间,靳云鹏果真当了总理)?回家后师爷对靳云鹏解释说:“亚卧龙的说法也许有理,没有皇上,还有总统,不是一回事吗?我们不妨考他一下。”于是靳云鹏按师爷说的让手下找一个识几个字、相貌比较像他的乞丐,去让亚卧龙测“卜”字。

    在历城县衙门附近物色到的乞丐戴上礼帽,围黑围巾,穿件蓝布大褂,蹬双旧皮鞋,直奔西市场而来。乞丐在卦摊前站了良久,亚卧龙没理他。当乞丐提出算卦测字的要求后,亚卧龙说:“不算也罢。”乞丐便说:“你是算卦的,我花钱测个字还不行吗?”亚卧龙答道:“也好!你写个字吧!”乞丐在木板上写了“卜”字,亚卧龙哈哈大笑:“我说不让你算,你偏要算,还要测字。算了,我不收你的卦钱了!世上哪有收乞丐钱的啊!你是要饭的,对吗?还算不错,今后你比别的要饭的好一些,还可能混上窝窝头吃。”

    乞丐还没回靳府,密探就先已告知师爷详情了。乞丐一说完经过,师爷便让他到骑兵营扫马粪,也算是给他个吃饭的差事。靳云鹏则派人把亚卧龙请来,让师爷询问这两次测字的结果为何迥然不同。

    亚卧龙便将两卦一一拆解:“第一个测字者占的时辰太好了。他占了三个‘午’,这说明他是吃皇家饭的。他写的‘卜’字的竖是上头大,下头小,就像金銮殿的柱子,这说明皇上的天下要靠他来支撑。他写的‘卜’字的‘点’位于竖的下部,代表着传国玉玺。因为皇上龙案上的玉玺位于殿柱的下侧,这说明他能替皇上掌管大印。第二个测字者占的时辰就不好了。他是‘辰’‘巳’之交前去测字的。辰,就是辰龙。巳,也就是巳蛇。辰、巳之交也就是龙尾、蛇头之时。这有三种卦象:一是掉到空里,二是踩到蛇信子上,三是踩到蛇头上。他写的那个‘卜’字的竖是上头小,下头大。在卦象上看,也就是要饭棍;他写的那个‘卜’字的‘点’位于竖的上部。在卦象上看也就是要饭篮。所以说,他是要饭的。测字是从‘巳’时开始的,也就是他踩到蛇头上了,如果踩到蛇信子上就更不好了。他写的‘卜’字的那个点比较小,既像要饭篮,又像窝窝头,所以说,他还能混上饭吃。”话到此处,在密室中一直窥听的靳云鹏再也沉不住气了,便拉开屋门,进入客厅,质问亚卧龙:“是我让他去测的字,也是我让他去骑兵营混饭吃的。他踩到蛇头上,难道就是踩到我头上了吗?”亚卧龙赶紧鞠躬作揖,忙道:“卦象不比人。您让他去测字,这说明您就是条龙,龙一摆尾,他就得按您的吩咐行事。他踩到蛇头上,也就是在军营内有了个栖身之处罢了。”靳云鹏听罢哈哈大笑,随后便把府门前起鬼火等事说了出来,请亚卧龙设法解决,并说有重赏。

    亚卧龙先仔细察看靳府的内外宅院,又走遍了周围的农田坟地,提出了一个化凶为吉的建议:“以众压邪”,即在现在的经四路以南建集市,逐步向南发展,让众多的人来此做买卖就能达到以众压邪的目的。

    “大观园”一名的由来

    靳云鹏果然要建市场:他先把该地买下,再把地内的坟墓迁往西南的“安徽义地”(即现在的济南市委附近),再派人马到北京和上海考察学习开办市场的经验。去北京考察的人认为应把市场建成古典式的,而去上海考察的人则主张应该建成西洋式的,并以上海大世界为模板。靳云鹏当即拍板效仿上海,建济南的“大世界”,并请了一位德国工程师负责设计工作。部下与亲朋好友以及想借此趋炎附势的人纷纷向靳云鹏献钱送礼。笔者晋葆纯的曾外祖父李祥云和靳云鹏有兄弟之谊,也赠予了价值千金的厚礼。

    济南要建“大世界”的消息不胫而走,各路商人向筹建大世界的人员打听情况。因为许多商人并不了解“大世界”的含义,越来越多的询问引起了筹建人员的反感。也不知哪位筹建人员没好气地回答道:“大世界就是大观园!”  谁料到,一听“大观园”三个字对方就不再多问了,他们大概联想到了《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大观园的美名越来越被人们所熟知,连靳云鹏都不得不认可、接受这个现实。  

    孰料此后大观园曾两次遭遇火灾。第一次火灾后,靳家曾将大观园承包给张懿亭经营20年。后因张懿亭没有按建筑图纸的设计,将大观园完全建成德式风格而被靳云鹏的弟弟靳云鄂告上法庭。大观园又一次遭遇火灾则是后话了。

    济南的老商业娱乐中心“大观园”,久负盛名。可有谁能想到,那曾是一片被用来集中处决义和团头领、令北洋大兵畏步不前的“鬼打墙”之地,而其名称也有违“大世界”的建造者———军阀靳云鹏的初衷而被误叫误成的。


 靳献峰转载
出处《齐鲁晚报》2011.03.17【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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