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录LOGO

姓氏:

拼音:RAO  

03-07

179574次

9人

12个

204个

933人

101部


站长: 饶有武 管理员: 饶曾国 饶国平   [申请管理员]
[主楼] 官人庄往事  [精华]

环境优美的上官人庄
我出生在上官人庄。上官人庄是京广线东侧的一个小村庄,离小镇茶庵不足千米,开门就见金子大山。我记事时有十九户人家,百来号人。另有杂姓两户,十来人。廿世纪六、七十年代是赵李桥区茶庵公社茶庵大队六小队。赵李桥是湖北的南大门,与湖南相邻。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十五岁后我就出门谋生了。在这里渡过了我贫困而快乐的童年和少年,这里留下了我永不磨灭的记忆。

作者:饶有武   回复:16   发表时间:2020-05-13 23:06:02

族谱录纪念网
[回复] 回复官人庄往事

■官仁庄的山林水塘
下官仁庄有多处山林,并且禁蓄得非常好,派老柳专人看守。老柳实际是姓刘,湖南人,可能由于方言的原因,大家都叫他为老柳。客居外乡,为了自保,他吹牛有武功,但从来没见他展示过他的功夫。虽说没武功,但却是一个横人,人前不会示弱,派他这样的人守山倒是很合适的。大片的蓄山,不说有利于环保,也是一个很大的宝藏一笔巨大的财富。上官仁庄仅仅只有村子附近的一个小小的团山脚上,而且基本上是不毛之地,与下官仁庄的大片山林无法相比。上官仁庄的祖宗是不是没有留下山林呢?当然不是。小时候在双港口胡家灵官庙有一处地方,放牛时老人们曾指着一块山林告诉我,说那一块山解放前是我家的。上面长有黄叶栗,我在上面砍过一棵黄叶栗,拿回家装刨子。这片山地已经失业。还有一次我与我父亲在墩上附近的凤形坡砍柴火,这块山地是墩上的禁山,他人的禁山是不让砍柴的,我父亲告诉我不用怕,他说这块山过去是我们上官仁庄的,不是他们墩上的,是被墩上的人占走了。正说着话时看山人李本新来了,问是谁在砍柴,我父亲报上名号后,看山人没说什么就走了,看来真是偷来锣儿敲不得,不是自家的到底还是底气不足。象这样失业的山地肯定还有不少。下官仁庄的人有远见,能保住祖业,上官仁庄的人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也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近年听说已将失业的山地收回来了,与邻村墩上换成了一整片,在帽儿顶上,并栽上了楠竹,现已受益。我听后很是欣慰。
上官仁庄后面有一口水塘,叫后塘,是一口很肥的塘,每年腊月能从里面取出很多鱼过年。这口塘是上官仁庄的祖业,也是由上官仁庄管业。下官仁庄看着这口肥塘眼红,称这口塘下面是下官仁庄的田,所以这口塘就应该是下官仁庄的,以此为由将这口很肥的后塘在六十年代占了去,上官仁庄的人有理说不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祖业流失,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下官仁庄东北方向有一座邻村新力家李家的水库,这座水库夹在两山之间,山的一侧是下官仁庄的田,因为隔着一座山,水无法灌溉下官仁庄的田。下官仁庄组织劳力,一夜之间在山上开出一条深十来米,宽约一米,长几十米的大沟,将一座山拦腰截断,让水乖乖地流进了下官仁庄的田里。从这件事足以看出下官仁庄人的凝聚力之大和战斗力之强。邻村新力家李家的人发现自家的水库被挖出一条大沟后只得望沟兴叹,不敢惹他们。上官仁庄三爹楚清看见这条大沟直摇头感叹:“这伙强盗儿,真狠!”这既是对下官仁庄人的充分肯定,带有佩服之情,又有惭愧妒忌之意,自愧不如。近年听说这座水库已是下官仁庄的了,与新力家无关了。

作者:饶有武   发表时间:2020-05-13 23:58:07

[回复] 回复官人庄往事

■上官仁庄全是清庆的后代
上官仁庄始祖耀承生五子:若义、若礼、若仁、若智、若信。若义、若礼、若信已无后人。廿十世纪后半个世纪在上官仁庄居住的主要是若智的后代,若仁的后代大部分迁到了下官仁庄居住,只有楚志在上官仁庄居住。楚志七十年代在上官仁庄与下官仁庄中间建了新房,搬出了上官仁庄,但户口仍在上官仁庄。所以现在全部是若智的后代了。
若智的曾孙清庆生五子:鼎祖、鼎佑、鼎祈、鼎柱、鼎祥,而鼎祖、鼎柱、鼎祥已无后人,就是说在上官仁庄居住的都是清庆的后代鼎佑和鼎祈的子孙,清庆是上官仁庄人的共同祖先。到名字辈是第六代,到楚字辈是第八代,到有字辈才第十代。在廿世纪六、七十年代,成人中有少量的楚字辈和有字辈,多数是邦字辈。这些本是同根生的子孙们分成两大阵营,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鼎祈房的首脑人物是楚香,他的亲哥哥楚清和第五代族侄邦能是两个得力的干将。鼎佑房的主力是邦煜,帮手是他的儿子有成和弟弟邦焜。说是两大阵营,但经常为一些芝麻小事发生磨擦的只有他们几个人,其他人不参与或很少参与。其实只是两家的争斗。
两大阵营中楚香集团稍占上风。这是因为楚香集团中除了一个富农外基本上都是贫雇农,腰杆子硬。而邦煜集团中有地主、中农、下中农,贫雇农很少,社会地位不如楚香集团。那个时代贫雇农当家作主,硬气,是爷爷。地主、富农是专政的对象,不敢说话,也没有说话的份,只能老老实实地改造,可能还要挨批斗,是孙子。当时阶级成分的划分是:雇农、贫农、下中农、中农、上中农、富农、地主。雇农、贫农谓之成分低,地主、富农谓之成分高。成分低的耀武扬威,神气十足,说话比别人高八度。成分高的只能俯首贴耳,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服不行。我那时只有十来岁,但谁家是什么成分我都清清楚楚。并不是我精明,而是那时阶级成分是高频词,耳能祥熟,动不动就问他家是什么成分。我家是下中农,成分较低。那时生产队的领导有生产队长,贫雇组长,妇女队长,会计,出纳等。生产队长是一把手,负全责,妇女队长管理妇女,会计管账,出纳管现金,贫雇组长虽说名曰组长,却未见贫雇组,并没有组员,有组长而无小组,所以组长似乎是虚的,但贫雇组长是生产队的领导,参与生产队的一切管理活动是实的。楚香是贫雇组长。
当年的队长是老谭。老谭是湖南人,解放前就来到我们庄做佃户,硬梆梆的贫雇农。听说他当年栽田时一丘田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懒得栽了,而去田缺凼抓小鱼小虾充饥。到秋天时,半截田是谷,半截田是草。他为什么是雇农,从这块田上就能找到答案了,这样的人能不贫吗?这样的人也能当上队长,贫雇农可能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为了在两房人中间起平衡的作用而捡了根粉条。

作者:饶有武   发表时间:2020-05-13 23:59:07

[回复] 回复官人庄往事

■红方人物榜
楚香我们叫他“幺爹”,这是因为他在他的谪亲叔伯兄弟中最小。幺爹是一个矮个子,不多说话,但有份量,人很和蔼,受人尊重,在生产队里很有威信。幺爹的老伴我们称为“细幺爹”。
细幺爹姓吴,娘家是李家庄上。细幺爹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背有一点驼,她有一双当时还能见到但不算很多的三寸金莲。慈眉善目,心地善良,待人热情诚恳。我小时候生病时,细幺爹“儿啊,宝啊”地安抚我,我觉得她有一种亲人的感觉。那年我在新店工作,那时父亲已经去世,只有母亲一个人住在上官仁庄,每到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我就回家看母亲。母亲经常生病到蒲圻看病。有一次我回家后母亲又去蒲圻看病住院了,我决定第二天清晨乘三点钟的火车去蒲圻。细幺爹知道后怕我年青磕睡多不知道醒而误点,就把她家的一个小闹钟借给我。那时家里有一个小闹钟就很了不起了,更没有什么手表了。
山里人出入的大道经过我们上官仁庄,夏天经常有过路人在我们上官仁庄歇脚,歇脚的人总是喜欢坐在幺爹家的堂屋里,因为细幺爹热情啊,又是搬凳让座,又是端茶倒水,还拿出蒲扇给大家扇凉,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谁不愿意来啊!那时经常有工作组来生产队,工作组的人一般在幺爹家吃饭,可能是因为幺爹是贫雇农,又是生产队里的干部,我想更重要的是细幺爹待人热情。我认为一个家庭在邻里间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家庭主妇。当年幺爹家在上官仁庄的地位与细幺爹的为人是分不开的。细幺爹是当年上官仁庄的第一女性!
上官仁庄后来还有一个杰出女性,那就是金玉,属于蓝方。金玉是邦舜的老伴,姓李,娘家是新力家李家。她是我们房的一个婶婶,我们叫她“细娘”。细娘个子不很高,但身体很结实,圆圆的脸蛋,有一双明亮又聪慧的大眼睛。能说会道,为人大方,热情诚恳,与人为善,长于交际。做事风风火火,大刀阔斧,坚决果断,内外都是好手,是一个大能人。当年我妈妈重病卧床不起,我们兄弟几个都在外工作,照顾不了我妈,多亏细娘的照顾。每年清明节,在外居住的人都会回家祭祖,细娘知道我们要回家,就准备好中午饭,留我们在她家吃饭。我们这些本房的就不用说了,连另一房的,就是前面说的么爹集团的后人,也有在细娘家吃饭的。我多次与金祥、金秀在细娘家同桌吃过饭。不光是吃饭,走时还要拿出糍粑等土特产硬塞给我们带回家,又吃又拿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细娘是现在上官仁庄的第一女性!
楚清我们都叫他“三爹”,是因为在他的谪亲叔伯兄弟中排行第三。楚清与楚香虽说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但性格为人迥然不同。三爹终生未娶,幺爹楚香的大儿子邦佑给他顶烟事。就是续家谱时把邦佑记在楚清的名下,作为楚清的儿子,宗谱述语称为“祧”。三爹年青时当过乡丁,肯定从来没打过仗,因为我们在一起放过几年牛,接触的时间很多,我就从来没听他讲过战斗故事。呵呵!文化大革命时,一天我们正在高虎脑放牛,听到蒲圻方向似乎在放鞭炮,但三爹说是在打枪。果然下午回家后听到从蒲圻回来的人说,蒲圻在搞武斗,打死了朱先栋。这一次才看出三爹曾为军人对枪声所具有的敏感性。三爹整天板着脸,我几乎没见他笑过,也很少听见他与别人说话。他总是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们房的人,当然对他们同房的人也一样,没见过好脸,不是骂人就是训斥。三爹简直就是仇恨的化身,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充满了仇恨。
在我的记忆中只见过三爹笑过一次。那年邦煜把一张毛主席的肖像挂在菜园里吓鸡,而且还是倒挂着。这可犯了大不违了!不知是谁举报了,大队立即组织批斗会,各生产队劳力全部停工参加批斗会。那天三爹早早地做好了准备,我见他手里拿着一本《毛主席语录》,走出他的家门去参加批斗会,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高兴,偷偷地笑着,喜悦在眉头上欢快地跳动。这是我见过的三爹唯一的一次笑模样。
三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生产队放牛,他是专业的放牛人,不参加队里的其他劳动。那时我家里也为队里放了两头牛,主要是我利用不上学的时间放。天刚亮我就被喊起来放牛,放完牛再去上学,那时上学是半天制,下午不上学,正好放牛。文化大革命期间学校停课闹革命,无学可上,我只好停课回家整天放牛了。
批斗会那天我们放牛人根据队里的安排,都照样放牛,唯独三爹没放牛去参加批斗会了,他把两头牛系在草堆上吃干草,可怜两头牛因为他的革命行动而付出代价跟着挨饿了。
当年穷,买不起照明的煤油,晚上有时摸黑。我小时候喜欢看书,没灯就在月亮下看,被三爹发现了,他以此作为教育他的侄、孙辈的材料,对他们大声呵斥:你们只知道玩,去看看有武,在月亮底下看书!
邦能的个子也不高,眼睛不好,不知是不是近视眼。他谈不上能言善辩,却很能咋呼,会扯一些横理。说话嗓门很大,刀斫斧砍,有时会用上一些自已一知半解或者根本就不懂的时尚词语,虽说没当官,可是有一副官腔,不认识他的人可能会认为他是一个大干部。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孩玩游戏,分角色的游戏,分派谁当好人,谁当坏人,谁当叛徒。参加游戏的小孩两房都有,小孩对大人们的房头斗争没多大的兴趣,即使有一些蒙胧的意识也没有大人们那种水火不相容的仇恨,照样在一起玩。小时候是这样,现在我们已年老了还是这样。邦能的儿子木林分配的角色是叛徒。邦能在一旁听说要他儿子当叛徒,他不知道叛徒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伴骨毒”。我们的方言把深部脓肿叫做伴骨毒,带了一个毒字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他对着我们房的几个小孩大声地呵斥:“我家是贫雇农,怎么是伴骨毒?!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才是伴骨毒!这还了得,你们侮辱贫雇农!”吓得几个小孩不知所措,不欢而散。当初上官仁庄除了一些小孩上过学稍有一些知识外,大人们没有几个认得字的,不知叛徒为何意不足为怪。但对玩游戏的小孩借题发挥大可不必。这些小孩不过才十来岁,对什么是阶级斗争一无所知。
1968年我嫂嫂生了我侄儿大兵,我父亲得了长孙很是高兴,请队里的人喝酒。邦能叔喝多了,下午耙田时一头栽到了牛裆里,有亮哥把他抱起来放到田埂上睡了一下午。为此他哥哥邦才叔把他臭骂了一顿。邦才叔当时是队长,与邦能叔一奶同胞,但性格为人却有天壤之别,真是一娘生九子,九子九个样。邦能叔辛苦一生,当儿女已经成人,正要享福时却患心肌梗塞,在他亲家家里做客时去世。

作者:饶有武   发表时间:2020-05-14 00:26:36

[回复] 回复官人庄往事

■蓝方人物榜
邦煜和邦焜是兄弟俩,邦煜是贫农。但他们的祖上在上官仁庄却是首屈一指的富户,开有糟坊、药店和杂货店,他家门前的菜园就是过去的作坊和店铺的遗址,约有一亩多地吧。当年我家的菜园就是他们家店铺的遗址一部分,菜园的周围全是用烂砖头码起来的。不知我家的这块菜园是土改时分给我家的,还是解放前我父亲从他家买来的。邦煜是长子,由于他抽鸦片和赌博败尽了家产而成为了贫农,因祸得福。
小时候听我父亲说,一次邦煜卖田给下官仁庄的人,在下官仁庄写契约,我父亲也去了。当契约写好后,我父亲一把抓过契约,说这田我要了。按当时的乡规,出卖家产时,亲房人等有优先购买权,因我家与邦煜是亲房,所以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邦焜叔家里后来还保留了一支开药店留下的鹿角,据说能治中耳炎,附近村子里谁得了中耳炎都到他家里讨要鹿角,磨出鹿角水治病,治好后再还回来。有一次不知是谁借去后锯下了一截,自己留着备用,这人太没良心了。
听邦焜叔说,他小时候农闲时家里只吃两餐饭,晚饭是不吃的。这是为了节约。大人们为了积累财富而忍饥受饿,是因为有坚定的意志作为支撑,小孩子心无此志肚皮要紧,饿急了就去店铺偷麻花饼儿躲到外面吃,结果反而吃去了多的。
邦煜和三爹差不多,也是仇恨的化身。他是在我参加工作后去世的,他死后运到陆水火葬厂火化,我随灵车去火葬厂给他送了葬,这大约是七四年。近二十年来我从没见他笑过,也很少见他与别人说话。他说过的话我只记得一句:“臭死人!”那年冬天我在我家的大门角里拉屎,在外面拉屎的小孩大约两三岁吧,最多不过四五岁吧。大孩子是不会在外面拉屎的。我记得我那时穿的还是开裆裤,棕底小蓝印花的大襟棉袄。冬日上午温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正享受着出恭的舒服。他穿着一件已经发白的蓝棉大衣,双手操在袖子里,从我旁边经过。可能我拉的屎臭了他,他对我恶狠狠的说了“臭死人!”这句话,使我顿时没了心情。这是我人生最初的记忆。
一次队里的劳力去粮店卖谷,邦煜的箩筐破了一个洞,他走进粮店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他就拿了一卷纸塞箩筐的破洞。回来后发现那不是一卷普通的纸,而是一卷购粮劵。这一下可发大财了!那时粮食就是命根子,有了一大卷购粮卷,吃的不用愁了,吃不了的可以送给亲戚朋友。但我们这些亲房人等没见他的一粒粮食,我听我父母亲经常念唠他不念亲情,宁可送给别人也不送给我们这些亲房人等。我想他不一定是不想给我们,有可能是他不敢给,怕扩大影响,暴露了自己,毕竟来路不正。他的老伴秋儿也是一个刁横之人,一床被窝不盖两样人。他虽说是我房的一个伯父,但我从来没有认为他是我的亲人,因为我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得到过亲情。
他的亲弟弟邦焜叔与他截然不同,对我象对待儿子一样。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茶庵中学工作时,他经常去看我,给我带去一些黄鳝、泥鳅之类的东西。有一次带去一个小脚鱼,要我煮给我的孩子吃,说那东西现在不容易找到了,能补身子。邦焜叔会捕黄鳝泥鳅,还会放炸弹,但没见他炸到过野兽,只见他有时炸到别村的狗,被狗的主人发现后就来扯皮。他的老伴宋明金性格开朗乐观,整天打着哈哈。邦焜叔没有孩子,邦煜伯父的儿子有新过继给他做儿子。
有新给邦焜叔做儿子真是享尽了福。明金婶娘家是小柏,一个有鱼的地方,每年都从小柏弄来一些我们这里难以见到的大鱼,这些鱼都腌制薰干留给有新慢慢享用,每餐蒸上一块放在有新的碗里。每当看到有新吃那红红的腊鱼时,我们都免不了要流下口水。在那物质贫乏的年代,有白米饭,加上腊鱼下饭,不知有多么奢侈!胜过现在去五星级酒店吃法国大餐。有新靠勤劳、精明、小气、吹牛,听说已积攒了几十万元,不知是真是假。但在上官仁庄应该算是有钱的人,算是胜过父辈,秉承祖辈的遗志了。听人说一代强一代弱,可能真有这事。

作者:饶有武   发表时间:2020-05-14 00:35:29

[回复] 回复官人庄往事

■蓝方人物榜
邦煜和邦焜是兄弟俩,邦煜是贫农。但他们的祖上在上官仁庄却是首屈一指的富户,开有糟坊、药店和杂货店,他家门前的菜园就是过去的作坊和店铺的遗址,约有一亩多地吧。当年我家的菜园就是他们家店铺的遗址一部分,菜园的周围全是用烂砖头码起来的。不知我家的这块菜园是土改时分给我家的,还是解放前我父亲从他家买来的。邦煜是长子,由于他抽鸦片和赌博败尽了家产而成为了贫农,因祸得福。
小时候听我父亲说,一次邦煜卖田给下官仁庄的人,在下官仁庄写契约,我父亲也去了。当契约写好后,我父亲一把抓过契约,说这田我要了。按当时的乡规,出卖家产时,亲房人等有优先购买权,因我家与邦煜是亲房,所以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邦焜叔家里后来还保留了一支开药店留下的鹿角,据说能治中耳炎,附近村子里谁得了中耳炎都到他家里讨要鹿角,磨出鹿角水治病,治好后再还回来。有一次不知是谁借去后锯下了一截,自己留着备用,这人太没良心了。
听邦焜叔说,他小时候农闲时家里只吃两餐饭,晚饭是不吃的。这是为了节约。大人们为了积累财富而忍饥受饿,是因为有坚定的意志作为支撑,小孩子心无此志肚皮要紧,饿急了就去店铺偷麻花饼儿躲到外面吃,结果反而吃去了多的。
邦煜和三爹差不多,也是仇恨的化身。他是在我参加工作后去世的,他死后运到陆水火葬厂火化,我随灵车去火葬厂给他送了葬,这大约是七四年。近二十年来我从没见他笑过,也很少见他与别人说话。他说过的话我只记得一句:“臭死人!”那年冬天我在我家的大门角里拉屎,在外面拉屎的小孩大约两三岁吧,最多不过四五岁吧。大孩子是不会在外面拉屎的。我记得我那时穿的还是开裆裤,棕底小蓝印花的大襟棉袄。冬日上午温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正享受着出恭的舒服。他穿着一件已经发白的蓝棉大衣,双手操在袖子里,从我旁边经过。可能我拉的屎臭了他,他对我恶狠狠的说了“臭死人!”这句话,使我顿时没了心情。这是我人生最初的记忆。
一次队里的劳力去粮店卖谷,邦煜的箩筐破了一个洞,他走进粮店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他就拿了一卷纸塞箩筐的破洞。回来后发现那不是一卷普通的纸,而是一卷购粮劵。这一下可发大财了!那时粮食就是命根子,有了一大卷购粮卷,吃的不用愁了,吃不了的可以送给亲戚朋友。但我们这些亲房人等没见他的一粒粮食,我听我父母亲经常念唠他不念亲情,宁可送给别人也不送给我们这些亲房人等。我想他不一定是不想给我们,有可能是他不敢给,怕扩大影响,暴露了自己,毕竟来路不正。他的老伴秋儿也是一个刁横之人,一床被窝不盖两样人。他虽说是我房的一个伯父,但我从来没有认为他是我的亲人,因为我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得到过亲情。
他的亲弟弟邦焜叔与他截然不同,对我象对待儿子一样。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茶庵中学工作时,他经常去看我,给我带去一些黄鳝、泥鳅之类的东西。有一次带去一个小脚鱼,要我煮给我的孩子吃,说那东西现在不容易找到了,能补身子。邦焜叔会捕黄鳝泥鳅,还会放炸弹,但没见他炸到过野兽,只见他有时炸到别村的狗,被狗的主人发现后就来扯皮。他的老伴宋明金性格开朗乐观,整天打着哈哈。邦焜叔没有孩子,邦煜伯父的儿子有新过继给他做儿子。
有新给邦焜叔做儿子真是享尽了福。明金婶娘家是小柏,一个有鱼的地方,每年都从小柏弄来一些我们这里难以见到的大鱼,这些鱼都腌制薰干留给有新慢慢享用,每餐蒸上一块放在有新的碗里。每当看到有新吃那红红的腊鱼时,我们都免不了要流下口水。在那物质贫乏的年代,有白米饭,加上腊鱼下饭,不知有多么奢侈!胜过现在去五星级酒店吃法国大餐。有新靠勤劳、精明、小气、吹牛,听说已积攒了几十万元,不知是真是假。但在上官仁庄应该算是有钱的人,算是胜过父辈,秉承祖辈的遗志了。听人说一代强一代弱,可能真有这事。

作者:饶有武   发表时间:2020-05-14 00:35:35

[回复] 回复官人庄往事

■小人长戚戚
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两房敌对的局面呢?我一直没搞清楚。我那时有上十岁,身临其境,感受到浓浓的火药味。六十年代中期四清运动时工作组的一位成员到我家了解此事,我父亲坐在火炉角里和工作组说话,我坐在旁边准备仔细地听一听,但并没有听出什么名堂。只听我父亲说两房人其实还是很亲的,并没有相隔多少代,两房的祖宗东洋公和一个什么公还是亲兄弟。我那时就记住了东洋公,因我从小喜欢看书,书上有时把日本称为东洋,把日本鬼子称为东洋鬼子,所以东洋这个名字我一下就记住了,并且感到奇怪为什么我们的祖先叫这样一个名字。另一个公是什么公没有记住。后来有了家谱才知道不是东洋公而是东阳公。东阳是我们房的祖先盛浩的字,另一个公是汉宾公,汉宾是另一房的祖先盛涵的字。我父亲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情况,工作组的人也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我想形成两房争斗局面的起因不会有什么大事,没有什么杀死的冤仇,只会是一些日常小事。因当事人没文化,没见识,是一些蛮横不讲理,缺少宽容,修养性差,争强好斗之人。从上面对各位参斗选手的叙述足以看出这一点。
所谓的房头争斗并不是两房人全体参加,只有少数人参加,把两个家庭的争斗扯到房头上去,可能是有人想煽动房头情绪,利用同房的力量来为已所用。同房人相互维护,这种心理倾向是有的,因为毕竟血缘要近一些。能真正分清是非主持正义大义灭亲的人并不多。特别是看到父亲与别人发生矛盾,兄弟与别人发生争斗而帮别人的可能很难见到。但始终没有出现过两房大混战的局面。形成前后约三十年的两家的敌对情绪的起因并没有什么大事,年老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大事,只是一些日常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争斗的真正原因是参加争斗者个人素质低下,无事生事,小事成大事。随着老一代人的相继去世,上官仁庄的房头争斗也落下帷幕宣告结束。愿上官仁庄的子孙们同心同德,相互帮扶,让上官仁庄繁荣昌盛,兴旺发达!
想到那里写到那里,东扯西拉,只是想让后人们了解一下上官仁庄的过去, 要是从中能得到一点启发,我就大喜过望了。

作者:饶有武   发表时间:2020-05-14 00:38:14

第一页 [1] 2 跳到 页/共2页
 
发表回复:
标题:
 
内容:
粗体 斜体 下划线 插入超链接 插入图片
  您目前尚未登录,立即 登录 | 免费注册
 
 
验证码:   
 

注意:严禁发表任何含有侵害他人隐私、侵犯他人版权、辱骂、非法、有害、胁迫、攻击、骚扰、侵害、中伤、粗俗、猥亵、诽谤、淫秽、灌水、种族歧视、政治反动、影响和谐等内容的一切不良信息。经发现后将无条件删除,因此引起的一切后果由该内容发表者承担。请慎重发表!网站稳定来之不易,大家一起努力,共建和谐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