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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背景: 家住丹东市振兴区兴七路的刁艳华,常年在网络上从事散文和小说创作,因作品视角独特,充满生活气息,被网友们誉为东方“文学才女”。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却是一位半身瘫痪、腰椎弯曲的残疾人。40多年来,她与同样生活不能自理的哥哥,完全依赖老父亲刁守臣的照顾,而她的父亲也是一个双腿截肢的残疾人。 本报连续刊发“半截”父亲的事迹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读者称这是“赞颂父爱精神的一曲颂歌”,还有不少人对他们进行了援助,《新华每日电讯》、《人民日报》、《镇江日报》、《北京晨报》、《法治新报》等国内各大权威媒体,也对此事进行了相关报道。 7月18日下午,突然接到刁艳华的电话,记者握着手机愕然良久,“半截”父亲刁守臣竟被医院确诊为肺癌。记者如约推开他们家的门,看到刁守臣在儿女正对着两张床的中间搭了把椅子,也许是因为太操劳了,他把头轻轻靠在刁艳华的床角,身子则躺在那把破椅子上睡着了。 因为要随时照顾一对残疾儿女翻身、接大小便等,刁守臣白天一直是这样睡觉。四十多年了,他真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为了不打扰他,记者请刁艳华的妹妹把她抱到了另一个屋里。接受采访时,刁艳华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竭力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可不争气的眼泪却越流越多。 ▲这是这个特殊家庭惯常出现的情景,疲备不堪的“半截”父亲挤在儿女之间打个盹。 孩子,爸爸给你说实话吧。爸爸今年已经八十岁,你去尝试比赛是我人生最后一个愿望,成功与否我并不在意,只要你认真参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就死而无憾了!” 去年12月末,刁守臣一家人除了大儿子外,都传染上重感冒,而且各个咳嗽,所以并没有把父亲的咳嗽当回事。慢慢地,刁艳华等人都好了,可刁守臣还在咳嗽不止。即使这样,一家人也没往坏处想,认为一直不好的原因是父亲担心便秘,一直不肯吃消炎药,也没有打消炎针造成的。 今年2月,得知全国第一届“轮椅天使”开始评选,刁守臣兴奋地建议女儿参加比赛。刁艳华说:“那种竞争都是成千上万对手的较量,我哪有这样幸运的机会啊!”刁守臣恳切地对女儿说:“孩子,爸爸给你说实话吧。爸爸今年已经八十岁了,你去尝试比赛是我人生最后一个愿望,成功与否我并不在意,只要你认真参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就死而无憾了!”当时刁艳华鼻子发酸,说:“爸爸,我听你的!” 报名之后,刁守臣便全力以赴支持女儿准备才艺表演的手工制作。刁艳华在床上精心做着手工,刁守臣就坐在地上给她准备所需的工具和材料。他多么希望女儿能去北京看看,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啊。 刁守臣还喜欢跟女儿谈论各方面的问题,更喜欢向女儿传授他所掌握的知识,说如果进入决赛后都可以用得到。之后,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父女之间的话题。 看电视时,画面中出现繁体字“倫”, 刁艳华联想到“偷”,于是她不用回头便可以询问身后的父亲:“‘偷’字为什么是‘亻’旁,而不是‘扌’旁?”两人由“偷”字一直说到“扒”和“ ”的区别。那天新闻中提到“金沙萨”,她随口问金沙萨是哪里,刁守臣略一沉吟:“刚果的首都。”随后,刁守臣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是老了,以前这样的问题都不用想的。” 刁守臣经常批评女儿在地理和历史方面欠缺太多,所以只要她问到关于这两方面问题时,往往会问一答十。可以说,刁守臣是女儿不用翻阅的“百科全书”,无论什么问题,只要他知道的都会不厌其烦地讲给她听。 正当两人全力以赴准备“轮椅天使”的比赛时,刁守臣的咳嗽却越来越严重。无奈之下,刁艳华在6月初找朋友帮忙,请他带父亲去检查一下。 朋友先带刁守臣去照片子,然后又带他做了CT。检查回来后,朋友对刁艳华说刁守臣没有大问题,只是肺部有炎症,需要输液,然后跟她要了妹妹的手机号。 父亲节第二天,刁艳华的妹妹用轮椅推父亲去逛街,姐姐过来陪伴瘫痪在床的哥哥和刁艳华。因为刁守臣不在家,姐姐把刁守臣的病情告诉了刁艳华和哥哥。那一刻,刁艳华的心好像被撕成了两半,痛得无法呼吸。 不管是否能承受得了,事实已经残酷地摆在面前。刁艳华握着父亲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远行的步伐,似乎拉住他的手也就留住他的人。 这个药不是治病的,只是缓解疼痛。我能忍住的时候就忍着,实在忍不住再吃。吃多了会伤身体,以后就照顾不了你们两个了。 朋友给刁守臣送来了止痛药。每次父亲疼得厉害时,刁艳华都劝他吃一片。刁守臣说:“这个药不是治病的,只是缓解疼痛。我能忍住的时候就忍着,实在忍不住再吃。吃多了会伤身体,以后就照顾不了你们两个了。”刁守臣这个时候心中惦念的还是刁艳华和哥哥,而刁艳华此时要忍的却是眼泪。 当刁守臣发现自己已没有力气再照顾重病卧床的儿子刁松时,不得已让刁艳华打电话联系街道办事处的民政助理。二十年前,市总工会曾主动给联系过市养老院,对方同意免费接收,没有任何条件。刁守臣当时舍不得送儿子去那里,因为儿子身体很不好,如果离开刁守臣的照料,一旦犯病可能几天的时间就没了。 当刁守臣跟儿子商量去养老院一事时,他马上就同意了,并很爽快地说了一句:“我去!”儿子的这种态度更让刁守臣难过。 刁守臣对儿子说:“如果能去成养老院就先去一段时间,你在那里一定要坚持住,等我把胳膊养好了再把你接回来。”躺着的儿子眼睛并没有看父亲,说:“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父亲和哥哥的对话就像催泪弹一样,让刁艳华忍不住要落泪。父亲如果能治好该有多好!而哥哥说那样的话也充满了决绝的意味。都是刁艳华的亲人,她却谁都帮不上,谁都救不了。无助!无奈! 自从患病后,刁守臣许多事情都听从儿女的安排。每天吃药都是刁松在提醒,让吃什么药就吃什么药,让几点吃就几点吃,而且无论儿女们跟他说什么他都信。 为了能救治父亲,刁艳华求了很多的人,也在网上查了很多的资料,了解到靶向治疗和中药治疗对刁守臣的疾病能起到作用,然而,靶向治疗和中药治疗都需要大量的钱,她又在网上查到中华慈善总会将有条件地分两种情况免费发放救治药品:一种是直接申请免费给药,一种是自费半年后免费给药。无论哪一种情况,审批都很严格。刁艳华担心申请不到救助,可是只要有一点机会,她也不想放弃,毕竟这是父亲生的希望啊。 另一个屋里的刁守臣肺部突然疼痛起来,随着他的呻吟,刁艳华的身体也跟着战栗起来,她担心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来不及实现。 夜色深重时,记者离开了他们的家,这时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回想在讲述的过程中,刁艳华不时询问记者:“我该怎么办?”她无助的眼神,让人不忍面对,又不由生出一种悲哀。记者的思绪久久难以平静,本想安慰几句却觉得说任何话都显得苍白,什么是心的疼痛,此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人生漫漫,亲爱的读者朋友,你觉得他们一家人今后该怎么做?你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请发表高见。对话刁艳华 记者:父亲对你十分偏爱吗? 刁艳华:是的,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我父亲的人,无法想象父亲对我的偏爱。他看我的眼神是慈祥的,他对我说话时的表情是和蔼的。生活中小心呵护着我,生怕我受到一点伤害。许多时候,我不在意的事情他也要鼓励我去做,总希望我能积极投入到社会中去,希望能为我的发展探出一条新路。 记者:听说你现在经常与父亲说谎? 刁艳华:平素我宁可得罪人也不肯说一句假话,而现在我每天都生活在谎言中。为了能带父亲去北京找医生治疗,我劝父亲跟我一起去北京参加评选活动;为了能去上海找到何裕民教授,我跟他说京沪高铁开通了,五个小时就可以抵达他从年轻时就想去的上海;为了能带父亲去沈阳的医院,我跟他说:“你看丹东的医生连肩袖撕裂都不懂,非得把你的肩膀疼痛说成是肩周炎,所以咱们去沈阳玩的时候顺便到医院看看。”对于我的谎言,父亲深信不疑。 记者:有人认为你不放弃对父亲的治疗不够理性,这事你怎么看? 刁艳华:确实有很多人劝我要为自己以后多考虑,说我现在快疯了。可我知道如果自己不疯,会先父亲一步而倒下的,而且我根本无法承受失去父亲的痛苦,这不是简单的理性和所谓的“想得开”就能忍受的。因此,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我就绝不会放弃对父亲的治疗。 记者:你现在感到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刁艳华:想救亲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父亲照顾了我四十多年,可我却一天都无法照顾他。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照顾他一辈子,绝不让他再受这么多苦。 ▲刁守臣高兴地向记者展示女儿的手工制作。 ▲想到儿子可能要离开自己去养老院了,刁守臣的内心万分不舍,他现在最爱做的事就是守在床边看着儿子的脸,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好像一座雕像。 (记者龙慕云文并摄影)
作者:刁友标 回复:0 发表时间:2011-08-22 22:5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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