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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暗地月光/黑暗里的舞者

暗地月光/黑暗里的舞者

柏 宸


1223。展眼新天新地。不解释。
“都会好的
总会有的
那些风雨
还有阴霾
关于未来
就请你坦然
不要离开
请你等待”

这是陈景尧2010年12月22日在自己QQ空间的留言,也是她在人世间的最后留言。12月23日是她做第三次心脏手术的日子,明知此次手术意义非常,但此时的她对生死已大彻大悟,面对无常,她决定闯一闯。
陈景尧,天津女孩,80后作家,网名暗地月光。她是黑暗中的舞者,曾与自己凶险的命运抗争,而她的自述散文集《川上的日子》也为无数人点燃了孤独中的希望。
1987年5月5日陈景尧出生在一个普通的教师之家。尽管她出生几天医生就诊断出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欢乐和希望。相反父母亲友给予了她更多的关爱和呵护。
两个月大的时候,为了守护景尧,爸爸躺在她的身旁看书。景尧在一边安静地躺着、看着,书上的文字在她的面前展现出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从此,书成了景尧的最爱。
三岁的时候,邻居阿姨要给她讲书上的故事,却惊异地发现书里的故事竟能从她的嘴里完整地读出。
四岁的时候爸爸去北京进修,景尧哭着指着家里的写字台说:“爸爸不在那里了,没有人在那里工作了。”从那时开始,她懂得了:人,长大了要工作,要承担责任。
五岁的时候,妈妈的同事魏伯伯把景尧抱到教室的讲台前,让她把初三年级的课本读给学生们听,讲台下鸦雀无声。景尧对文字的灵性让魏伯伯预言:“这孩子写的东西会很早变成铅字的。”
六岁上学的第一天,校园里熙攘热烈的气氛在景尧心头久久萦绕,回到住地——妈妈的学校,景尧边和小朋友玩耍边自言自语:“从今天开始,我要为一生而奋斗。”声音稚嫩而清脆,引起了周围叔叔阿姨的热议。
七岁的一天,课间休息,老师指着《求知报》上景尧的名字问:“陈景尧,报上的短文是你写的吗?”景尧点头说:“是。”
原本她的未来应该是阳光通衢,幸福相伴,原本她的先心病只是小室缺,然而1995年的一次手术却将她推入命运的深渊,从此恶病缠身,远离校园,终日在各个医院间奔波。
那时景尧最喜欢的一本书是《咪咪流浪记》,她希望长大后也能放逐心灵,四处游历。她曾这样写道:“没人知道我是个多么渴望流浪的孩子。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世界尽头,天荒地老。”但身体的羁绊,又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件对别人来说很简单的事,对她只是一种奢望。
五年封闭独处的岁月,令景尧精神极度压抑,景尧曾试着写日记,编排着那些只属于自己的梦幻故事,但这虚无飘渺的幻想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快乐;她想与父母沟通,但每当看到母亲为了照料她而病休在家,父亲独自为生计而奔波的劳碌身影时,又忍住了这个念头。直到有一天,景尧翻出了一本早已落满灰尘的书《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她如饥似渴地读着,忘记了白天和黑夜,心中溢满了感动。从那以后,读书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她的人生之路。她的文章《寂寞时读书是另一片天空》在2000年5月天津日报社举办的有奖征文活动中获奖,她因此成了年龄最小(十三岁)的获奖者。也正是在这一年,她写下了《我的墓志铭》,立志要为自己的理想执着一生。
2000年底,景尧爸爸的一位老领导怕她休学在家寂寞,送给她一台旧电脑。网络使她接触到外面广阔的世界。陈景尧给自己取了一个网名“暗地月光”,暗地里的一抹月光,稍纵即逝但仍有些许温暖。她开始把自己写的一些散文、随笔贴到各大网站的文学论坛,每到一处,她的文章都会被列为精华帖。大家都亲切地称呼她“暗暗”。
景尧的多篇作品也在报纸杂志发表。这些作品大多以散文、随笔为主,记录成长中的点滴心情,及对生活的感悟。她的文字如山涧流淌的汩汩清泉,过滤尘世的喧嚣,读后令人心情趋于宁静,看到生活的美好。同期,她的第一篇武侠小说《耶蕾歌的玫瑰》被收入《我们,我们——80后的盛宴》一书。她也因不俗的文笔被中华少年文学网评为“文学之星”。
2003年底,景尧和朋友们商定办一个自己的文学网站“双生花”,为爱好文学创作的年轻作者们提供一个展现自己才能的场所。这个网站聚焦了很多和她同样爱好文学的青年朋友。从此,她不再孤军奋战。开始和朋友一起主编出版第一套丛书 :告别“80后”文丛小说、美文卷《倒数三秒我们一起跑》、《花朵消失在时光机场》。
就在景尧走出寂地阴霾,找到施展自己才能的领域时,她的心脏由于长期无效做功,心衰导致其他脏器的病变,2004年底景尧患上顽固的低蛋白血症,腹水严重,骨瘦如柴,不得不住院治疗。她的朋友阮记录了当时的情景:“她身上插着针管,稍微动一下都要有人搀扶,病服好像发错了号码,瘦弱的躯体在衣服里面微微打晃。那张脸好似被削坏了的石膏像。脸色苍白,嘴唇有惨淡的血色。只有眼睛还有微弱的神光。看见我的到来,她勉强微笑。她的手指和腿明显肿胀,因为低蛋白而造成的腹水把腰部的衣服微微撑起来。没有人知道。她怎样地在病床上和我一起构想书的封面设计;怎样地因为不能说太多话而费力地将她的想法写在纸片上和我交流;怎样地站在医院的高层病房里面遥望窗外的风景惦记远方的亲爱;怎样地带着插在手臂的针管翻着书香;怎样地背着妈妈用纸和短信继续着对文字的热爱。”
这一年景尧先后三次住院,时长八个多月。疾病带给她的苦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她对生活中遭遇的一切从未有过抱怨。正是在苦难生活的磨砺中她学会了感恩,学会了坚强。她说:“我终于变成曾经希望的样子。时常微笑,容易为细碎温暖而满足。相信自己拥有着幸福,并且为每天清晨呼吸到第一口清新空气提示着生命依然完好无损而感恩。”
她深知生命的可贵,更深知可贵的生命脆弱而易逝,这时的她也完成了对理想的追求由不自觉到自觉的转变:“理想,是我惟一的能力。不可失去。它使我感到自己充满力量,哪怕微薄的,也能在力量所及的地方做些事情。我要实现自己的价值,我想带给让我所爱的人们些许幸福。……不断求索,让我知道我是真正活着,尤其精神振奋,哪怕寂寥无声也有意义。”
家里大量的经、史、子、集,为景尧提供了很好的精神食粮,令她从众多的史料中发掘出许多值得演绎的故事素材,她动笔写了《沧海蝴蝶》、《天歌》系列、《完美脚踝》、《青玉》、《燕之殇》……在腾讯网文学艺术论坛小说散文版首期 “名人‘SHOW’栏目人物专访”中,版主“颜色”对《天歌·武罗草》大加赞叹:看这故事之时,有如古人看黄庭坚之诗,所谓:“字字有来历,句句有典故。”
景尧在实现自己梦想的同时,也帮助许多青少年作者实现了梦想。她曾先后在《光年纪》、《幻小说》、《萌FAVOR》、《爱格》、《月》、《新作文》、《青春豆STORY》、《幻迷》等杂志做兼职编辑。很多初学写作的青年作者在她的指导下发表了文章,有几个作者后来还出了长篇。
2008年景尧病情再度恶化,先后三次住院治疗。在忍受病痛折磨的同时,也让她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用来读书和思考。此后,景尧的写作由少儿时单纯地对文学的个人爱好上升到对人性的关怀、对社会的思考。她在《烟花过境 宁和如意》中谈道:“我们喜欢的文学,本源的文学,它从来都象征着对社会、时代、人性的关怀,对贫贱困苦者的同情,对荒谬颠倒世界的设问和讽刺。它发乎心,植于世,勉于情。它从来不是肤浅的年少的爱恨孤独所能代表的。也不是华丽辞藻所能修饰的。它的美自有天然雕饰。而我们面对这样的文学,就像面对这样广袤而未知的世界一般,我们渺小匍匐,却不自知。”
在她看来,文学创作不仅应该为人们提供审美享受,而且更应承担起一定的社会责任和时代使命。基于这样的认识,她在创作中不仅在自己的文字上细加斟酌,而且尽力使内容符合其理想的文学理念。
但这时候令人堪忧的身体状况,让家人严格限制她的上网时间,为此,她给自己买了一个“电纸书”用于看书和写文章,还把自己的一些写作提纲和思想火花写在上面,她说自己有很多的构思和写作计划,只盼有一天身体好了,可以把它们都写下来。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再写东西就不像以前那样先让父母看了,只是等到登有她的文章的刊物或样书寄到家里,家人才看到她新的作品。
这期间,景尧还和朋友马盼盼共同主编出版了《少年心事当拿云》,自己又主编出版了《第十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者作品范本(白金版)》和《打口青春》。
2009年下半年,景尧和好姐妹洛洛、桑霓决定成立出版工作室并取名“西洲”。然而她们为自己的未来描绘的美好蓝图,还未来得及实现,就因景尧的病情而搁浅了。
2010年9月底,景尧的身体不断恶化,心内和心外科专家均认为,应尽快进行心脏瓣膜置换术。景尧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在她的最后一篇随笔《那些时候》里她写道:“我想现在发生着的一切,某天也将变成‘那些时刻’。所有‘过去’、‘未来’,都是‘现在’。现在我规律生活,每天独自散步,逐渐加快节奏,感觉心跳比常时妥帖有力。宛然静好。忽然想起这正是我理想中的自己,自由自在,走路带起风。将来的某天,或许我真的可以和所有人一样自由,朝着想去的方向大步行走,到那时候,又将会怎样的幸福与满足。”
对于手术后的生活,景尧有着美好的憧憬,她对朋友说:“我想了很多以后要做的事。要去看你们,一个一个地方地走,踩着树影逛街。要写东西,把脑子里想写没写的全部补回来。要学吉他,学画画,要去大学旁听,体验一下校园生活。要去云南隐居。要做好网店工作室,赚钱回报家里,也帮助别人,像雨中他们,还有别的和我一样困难过的人。要把‘梦境幽谷’开起来。要和喜欢的人相遇……”
景尧怕手术中的麻醉药物会影响自己的记忆力,告诉妈妈:我要把构思好的写作计划存在电纸书里,以免手术后忘记。她还把这些构思、计划发给朋友洛洛、小恩,请她们代为保存,如果手术成功,希望朋友们督促她完成,万一手术失败,她希望她们或有别人能继续写下这些故事。
常年的住院治疗和自己病情的大起大落,已让她看破了生死。她对妈妈说:“做手术总会有风险,一旦有什么不好,你们都要好好的。”
令人心痛的是,景尧最终没能挺过这次手术。12月27日晚,刘院长让景尧的父母向她做最后的告别,看着女儿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连着各种先进的仪器,妈妈紧紧握住景尧的手说:“景尧,我知道你累了,但你不能偷懒,不能依靠机器,如果你舍不得我们,就要自己把心脏跳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家过年。”
昏迷中的景尧,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表达着自己对亲人的不舍、对生命的渴望和对人世的眷恋。而静静流淌出的鼻血也诉说着她的无奈和疲惫……
回顾自己的人生时,景尧曾写道:“我亦知晓,所有眼前世事皆将化为追忆。曾经希望遗忘以求挣脱包袱的记忆还在,就像时间还在。所有苦难皆是自然,所有欢喜亦是恩德。于是忧伤不再沉重,告别不再凄哀,忘却亦自是获得。传说世界尽头鸟飞不过的地方是忘川。过了忘川,一切便重新开始。”景尧为这部记录了她实现自我救赎与超越过程的文集取名《川上的日子》,在她离世三年后,这部文集终于得以面世,景尧用自己的生命和文字,诠释了她13岁那年为自己写下的墓志铭:“这个人,她是一个正直的人。她的生命不是一颗流星,虽然消逝了,却没有殒落,她为自己的人生意义在身后留下了一片注释的空间。她躺在这里。她没有遗憾,——她努力过,无论会否成功。她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她问心无愧。”

作者:陈寒鸣   回复:0   发表时间:2014-02-21 13: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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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黑暗里的舞者在天堂的日子每天都充满光明和希望,她的生命如流星,虽然消逝,却没有陨落,她睡在了花间,每日芳香,因为她短暂的一生没有遗憾!

作者:王丽   发表时间:2014-04-14 21: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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