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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人民广播电台交通广播:《川上的日子》有人说,现在地铁上都是玩手机的,没有人读书。但其实,中国人至少这十几年,在地铁上,即使没有手机可玩的年代,其实也极少有人有读书的习惯。所以,养成阅读的习惯,就让我们从今晚开始吧。1068夜航班,阅读时间。今晚读出的是一本特殊意义的书——来自陈景尧的散文集,《川上的日子》。 陈景尧,天津女孩,80后作家,网名暗地月光。生于1987年5月5日,病逝于2010年12月28日。她3岁读书看报、7岁开始在《求知报》《小学生作文选》发表文章。病痛改变了原本属于她的美好的一切。8岁被迫休学的她,经历了5年封闭独处的生活,内心一度落寞且脆弱,13岁时写下《我的墓志铭》,决定为心中理想执着一生,终于成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80后作家。 她曾全身水肿失去行动自由,却用插着针管的手臂翻遍家中所藏经史子集,身体虚弱无法说话还在用纸笔与朋友交流写作的想法。直至最后一次手术前,还留下五部长篇小说的写作提纲。 景尧称自己行走于生死边缘的岁月为“川上的日子”。她说:“传说世界尽头鸟飞不过的地方是忘川。过了忘川,一切便重新开始。”今晚我们一起分享的,在这本书种收录的文章,便是景尧在这些日子中完成自我救赎与超越的最真实的内心独白。 …… 《行走》,陈景尧写于2004年3月28日,时年17岁。 性格深处那些不安的、野性的因素在旅途中逐渐复苏,我希望给自己释放灵魂的自由,不再隐藏。 这一次计划已久的旅行终于开始。远方,这一个朦胧飘渺却又无限美好的词汇,终于在车轮前行中成为现实。我的心是平静的,那么淡定,然而充满生机。许久了,失去盼望与热情的生活被波澜不惊,淡漠如水。可是希望、热情,还有幸福,这些在唇齿轻碰间便可带来温暖的美丽词语于现实中的样子都是如此短暂而脆弱,如泡沫,如殒星,如我们千次回眸之后缘定的那一次邂逅。就像人们所说,快乐很短,痛苦很久,而懂得捕捉转瞬即逝的幸福羽翼的人或许便是最后一位智者。而我,并不确定自己的位置。我不是容易快乐的孩子,表面却往往显得快乐,轻易可以感受。它们如此虚无,一触即散。惟一欣慰的,我的记性极好,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很多时候我们难以判断。记忆甚易,忘却很难。十七年的记忆,如一座沉默的山丘,飞扬着风和花,穿梭着光与影。这是我舍弃不掉的重量。我的灵魂,我的财富,我所有甜美与疼痛的泉源,我的水中花。 七年了,我终于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那就是行走。行走,行走,不想停留,也无法停留。性格深处那些不安的、野性的因素在旅途中逐渐复苏,原来并不是不存在,它们只是睡着了,从未被人发觉,哪怕短暂,我也希望给自己释放灵魂的自由,不再隐藏。心灵的另一面在不觉中慢慢展现出来,竟是如此决绝不留余地,离开的时候,不再留恋,干净利落地割舍下全部,将生活分成两截,过去的部分被掩埋在尘埃里面。我想我应该变得坚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能够坦然接受前方扑面而来的所有遗憾、改变与不停翻涌的旧伤痕。内心动荡的样子是这样的,血液新鲜,然而伤疤陈旧。 在火车上几乎彻夜未眠。车窗外仓促地掠过闪烁的夜景,那些路过的城市与乡村,带来陌生而新鲜的气息,时而有灯火点亮,如金色的龙,连绵不绝,生生不息,让我想起那个美丽的词汇:星火燎原。那是温暖的火焰,生命的流淌,尽管,不是我的家。 我就这么离开了那个城市,那个房间,离开了依然留在原地的亲人和朋友,没有告别,也不要告别。我说过,在某一天离开的时候,不要告别。我真的做到了,而且并无太多痛楚。想念依旧,却被控制在一定的限度。因为知道身后有人在等待,知道自己会归来,多思无益,心照不宣。如同轮回,开始和结束,欢乐和哀伤,告别与重会,轮回流转永无休止。所以,不必悲哀。 那是这么久的日子之后在异乡,或不如说,在旅途中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一些记忆悄然苏醒,渐渐丰盈,有着旧日光阴中金色阳光的味道,像野草一样迅速生长。夜是静谧的,心亦如此,竟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平安笃定。熄灯后,黑暗如雾般降落。只有车厢一侧那排壁灯仍顽强闪亮着,昏黄晦暗的光线让人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列车的颠簸使人难以安枕,那是铁轨,我初次见到便知它可以将我带向远方。在黑暗中戴上耳塞,隔开喧嚣,音乐似水流淌。祥和宁定的旋律,节奏有致,吟来唇齿生香。蓦然发觉自己爱上了这样的音乐,那个淡然苍茫的声音,神情寂寥的女子轻声浅吟的韵律,真切地体现出那句话:繁华落尽,如梦无痕。我想这是我全然安静的一刻,心灵清明,如空林,如静水。那一瞬间,我想我几近融于天人合一的境界,浑然忘我。尘世喧嚣皆如过眼云烟,一笑而过。 …… 凌晨两点,列车经过济南。车上的人们大多熟睡,广播不再报站。难以入眠之时,掀起窗帘,陌生站台上“济南”两个大字蓦然闯入眼底。这是我亲爱的朋友所在的城市,就这样毫无预感地与它不期而遇。此刻的它是沉睡的,静谧安宁。黑暗中微弱的灯火使我难以捕捉它的全貌,然而无比亲切。清晨五点时路过徐州。这是小雪的城市,那个我爱的孩子或许仍在沉睡,我想着她是否能感应到我的心跳,在睡梦中流露出会心的甜美微笑。此刻我们同在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沐浴在同样的金色温暖的曙光中,可以感受到新的生命和希望。尽管,是短暂的。很多时候,心灵的交会就在一瞬,只容得一个微笑,一朵花开的时间,转眼错过,只是刹那擦出的火花如烙印般永记在心田。无论如何,我们来过了,活过了,爱过了,遇过了。瞬间即成永恒纪念。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阳光如金丝雨披洒在大地上的时候,我安静独坐,手中捧着《彼岸花》,看这个寂寞的女子娓娓道来。耳边听的是朴树的新专辑《生如夏花》,那些曾经觉得改变了,充盈甜美而失去凛冽的音乐,如今似乎也具有了新的意味,或许是心境改变了,感受到的事物也赋予了新的诠释。我想这是好现象,我知道成长与蜕变有时只在一瞬间,过去与未来就这样穿越了,脱离了。听朋友说,有时一次出行可以改变一个人。我想大约如此。预感到自己将会不同,身体内隐约有新的东西在生长。我终于可以对一些事情不再介怀,有时候,执着不见得是好事,只是我们不肯放弃。然而那些过往永远无法遗失,忘记。人不会忘记,只是不再想起。 我知道,这一切已来不及,命中注定的盛放与邂逅,仅此一次,永不重回。 镇江车站随着列车的前行渐渐接近。这是我爱的城市,有我的血脉,我的亲人,我童年中那些正在淡掉颜色的记忆,纯真而美好。这座城市散发着熟稔的气息,却又生疏,中间横亘的是时间,这是难以跨越的空洞与河流,断开了的空白无法弥补。下车,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忽然迷失方向,茫然失措。陌生的面庞中忽然出现了熟悉的脸,那是亲人温暖的笑颜。 回家。爷爷奶奶已满头银丝,注视着我的眼神充满溺爱。距离遥远而接近,中间横亘着的是七年。七年的改变七年的流逝,七年的成长与老去。接近的是血脉,疏离的是时间。我想有那么些东西在错失的一刹便注定无法挽回,只能悼念。既然不留余地,那么平静是一种幸福。我想我是平静的,可以接受一切,忘记一切,承担一切。是否可以重新上路尚属未知。然而此刻我是安静的,身边流淌着幸福,那些灵魂深处深深渴求的,却注定是如一场镜花水月幻觉般短暂的幸福。我敞开着心灵,自由畅快地呼吸和感受。我想这是我难以抵达的世界,任何时候相遇都是值得珍惜的缘。我很感激。这一刻,忘掉一切,无拘无束。尽管明知幸福只是擦身而过的交会,尽管快乐已是久远模糊的概念。此刻我安详地呼吸,笑容甜美而静谧。 回家了。奶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我的根在哪里。她说,你的根就在这里,这里是你的家,不要忘记。我轻轻点头微笑,心底忽然变得柔软而湿润。这一夜睡得酣畅,安稳而甜美,一宵无梦。我想在睡梦中也会有悄然微笑。觉得踏实而安全。我知道这里是我的根,我的家,我在泅泳之后终于抵达的彼岸,短暂停留之后将再度离开。 《川上的日子》,陈景尧写于2005年9月8日,时年18岁。 传说世界尽头鸟飞不过的地方是忘川。过了忘川,一切便重新开始。然而忘川之外是哪里?是否有那些我们可望不可即的光辉? 五月的脚步就要走到末了。我开始嗅出空气里渐渐弥散的夏至气息,日子变得愈加明朗起来,又或许它始终如许绮丽,只有我下意识在忽略和抗拒,一如过去无数这般妩媚的光景,那些花瓣拾起又自掌心不由自主地跌落。她们无法留驻。 每天清晨阳光亿万年不厌倦地露出它一如既往的笑脸,毫不吝惜挥洒它的热情。天亮的时间延长再延长,直到霓虹亮起才意犹未尽地收场。我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拉上窗帘,开灯,站在厚厚的鹅黄棉布后面透过缝隙观望楼下人群行色匆匆的脸。像童话里孤单的守塔人。不会有人得知这样沉默持久的关注,如同我与这个世界彼此以一种遗忘形式存在的倔强对抗。 发现不知从哪一个季节开始,自己如愿以偿地学会了遗忘。遗忘哀伤,遗忘梦想,遗忘文字,遗忘远方。生活一如曾经预料地变得安定,淡静。它太静了,石落无声。 CD机第N+1次转出王菲冷漠慵懒的唱腔。那张《将爱》到今天依然在听。初次望进她眼瞳时便读出那般透彻,透彻的寂寞。丧失表达。惟剩无言。过去和将来,你和我,穿梭往来如倒影的老去和年轻的人们的寂寞,头顶这片云朵游移晨光华彩,寂夜普蓝的苍天的寂寞。寂静无声。 当大圣亦得成正果,归宿美满,无人能避的成长就这样来到。想你亦会笑说,喝彩与否对我们并不重要。这是2005年5月28日,五月日历再过三天便将撕去。我的十八岁的流光便在平淡生活和无法停止的纷乱思想中安然度过。 住院第四个月,终于能够平静叙述我的生活,她们将沉积为一种纪念。未来未至,一切皆如此无法卜知又突如其来。那么多绵延的等待与思念,憧憬与失落,回忆与信仰,那些熟悉亲切的人遥遥微笑的容颜,以及眼前偶然掠过生与死错肩而过时黑暗沉重的羽翼。温暖疼痛,珍存感动,我的十八岁无以或忘的春夏之交。 二三月间那些乍暖还寒的日子,居留于这座北方城市过去几乎从未涉足的彼端。大片似曾相识的风景,耳熟能详的街道,目光所及皆同陌路。一如这方包容生长、承载了我全部苦难与甜蜜记忆的土地,我终究未能完好地观望记录她的样貌。或许渺小的我并不足以令她挂怀,这便给那些曾经温柔地为我幼小身躯遮蔽风雨的屋檐无声消失提供了理由。它们在某天夜晚寂然坍塌,如老者死去般安然。而我短暂童年中稀落凌乱的小幸福,亦因失去了它们呼吸与共的处所而愈加模糊,令人质疑那些美满是否真实地于某时某地演出过。有一些人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不断怀疑,直到有实在的物体为自己的记忆佐证方能心安理得。一旦那些痕迹失踪,或者过去曾拥有的温暖和爱也随之难以辩驳。 …… 初春我在一间狭小的病房里度过了漫长的日子。看对面玻璃大楼日复一日映照阳光弧度,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嫩芽初绽。生活沉闷而充满药水味道,却前所未有地接近了生活。当医生望着我的眼神含有调侃仿佛正注视埃塞俄比亚难民,当身边出现了生老病死轮回不尽,我想自己明白了生活的样子。 今年春天惟一一次出门换来了严重的发热。体力近乎透支,但是我看到了花儿,那么鲜艳绚烂的桃花开放。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两个与我年龄相仿的打工女孩和我一起看花,其中一个羞涩地走过来问我,姐姐要我帮你摘下它吗?她跳起来折下最高最美的花,分一枝更好的给我。年轻孩子雀跃欢呼着远去,那样的青春在我眼中闪耀,仿佛已经失落在遥远路途,再看不清楚。 那桃花养在瓶里,开过一周就谢了。只留那一天记忆里夕阳光影温柔。这一切是怎样开始的呢?我记不得,或许因记得太深。然而我感激,曾经走过的地方,身边微笑过的人,以及这些那些逝去的日子。 2004年秋天变故发生于北方小城。此刻关于那里的记忆对于家人来说如同噩梦,然而记忆碎片里点滴流年印象始终难以或忘。它们如梦境般不断重回眼前。关于萧瑟秋季里透蓝苍穹,关于街角的冰糖葫芦和板栗,关于朋友远道而来穿越整个大明湖水只为在举目无亲之地守望我沉睡的脸,关于送别当日远去的公交车的扬尘与怅茫,关于女孩枕边低语的秘密,关于父母鬓边的银丝,关于搬迁借居时大哥哥安抚我的一瓶汽水,关于三个月风雨不断地在小城两端孤单地奔走,关于根根银针与灸艾,关于疼痛哀伤时永远沉默持久默念想念的人名,关于异地的中秋,关于坐在8路公交车每晚满眼灯火迷离,空旷的最后班车里司机疲惫而沉默地放响旧日歌曲。甚至,那个因无心之失而导致我今日凄凉的医生,最初的日子里,用自信笑容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那样坚定的信赖……清晰如昨,如梦如烟。这是我的劫,亦是缘。它们一夜间让人长大。 离开和到来时一样,公路上疾驰的长途汽车里,人们昏然欲睡……闭上眼,车窗外落叶飘零。无人得知如此轰鸣的音乐在平静隐忍面容下藏匿着怎样的绝望和坚定。让我无论如何艰难忐忑,都不曾放弃过。 很多东西在失去时才觉珍贵,譬如文字,譬如梦想,那些曾经以为理所当然存在于生活中,并且自己会长久坚持下去的信仰。而许多以为定能实现定会出现的未来竟愈显遥不可及无法言说。发现自己失去写字的力气之时,曾经有过怎样的无望坠落,心里面积蓄了太多东西几欲喷薄,而我一度决心不惜一切奋斗一回。却终走向平和。心中挣扎反复,不忍放弃,不能放弃。只见两手原来空无一物,力量微薄,自己原来不如想象中有力。于是愈发惶惑,害怕失去。而梦境不合时宜地反复纠缠,在一个个失眠或惊梦的夜里。睁大眼睛,屏息宁神,心知此刻无人陪伴无处倾诉,于是渐渐渐渐,安静呼吸。 有多少信念是我们可以穷尽一生不计代价去追求?一遍遍对朋友说,能写字多好啊。写作是种幸福,哪怕是疼痛的幸福。不曾说出,那幅笔尖在白纸上不停涂抹有力字迹的图景,是我仰望着的奢侈幸福。 只能学会珍惜。生活里的琐碎细节,那个十八岁成人生日获得的祝福和白色房间里父母极力用心布置的温存,爷爷奶奶在南方城市里一起分享的一碗面。飘落飞鸿,雨中妹妹在信纸上用力地一字一句重复着曾经的许诺,对我说等你回来,给我好起来,挺住意味着一切。朋友的看望,洁净素描本上慢慢长厚的各色字迹,黑色蓝色铅笔,工整飘逸简洁一样的是情谊。他们她们,告诉我一切都会好。于是这句曾经质疑过丢弃过破碎过的信念再次焕发光彩,如同神迹。于是当身边人们生命脆弱,离去哭泣,我学会沉默微笑,并且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而那些明媚与暗涌的日子渐行渐远,如同春天最后一片花朵凋零。她们消失成一种纪念。我在博客里写下她们,并非阴郁,只是纪念。 恍惚穿过时觉得耳边有人在唱歌,如同梦境。那些梦境已不知丢失在哪里了,良久都记不起。它们翻飞破碎,然后黑暗中只剩了永夜的寂静。 …… 这里是天津交通广播,1068夜航班,阅读时间,今晚的这本书——来自天津女孩陈景尧的散文集,《川上的日子》。陈景尧,生于1987年5月5日,病逝于2010年12月28日。她短暂的一生的很多光阴都用来写作,直至最后一次手术前,还留下五部长篇小说的写作提纲。这本书,便是景尧在病中的日子完成自我救赎与超越的最真实的内心独白。 陈景尧的父亲,这样描述了2010年景尧去世前最后的日子—— 12月23日是她做第三次心脏手术的日子,明知此次手术意义非常,但此时的她对生死已大彻大悟,生亦生,死亦生,虽然此生非彼生,重生将延续以往开始新的人生,往生将了结今生开始新的轮回,这一脚迈出去有可能踏入深壑崖谷,面对无常,她选择坚强,决定闯一闯。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我们将她送进了手术室,这是她经历的第三次心脏手术。此前,早在1995年3月,她就施行过室缺修补术,但术后出现了二、三尖瓣关闭不全的严重病变,1996年9月不得不进行了二三尖瓣修补成形术,而术后又出现机械性浴血性贫血,致使第二次手术成果被完全破坏。十余年间,我们多方设法百般救治,终无良策以保守方法来治逾她,因此,只有接受这第三次手术治疗了。 白天,几位朋友和亲戚陪着我们坐在家属等候区,焦虑地等待着手术结果。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竟要惯慢降临,还没有任何消息。大伯、二伯不时打来电话,爱女的网友们发来一条条短信,询问手术情况。近晚七点,通知我们到谈话室去,为爱女主刀的刘晓程院长穿着手术服,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对我们说:“手术做完了,观察一下,如没有什么别的情况,就关胸了。”他详细介绍了为爱女做二尖瓣置换和三尖瓣修补手术的全部过程,然后说:“距离最后的胜利只能说是完成了一半工作,就看她的心脏能否正常复跳了。”我们听了这消息,虽然仍还有点忧虑,但喜悦之情油然而生,我们坚信,爱女经过这次手术治疗,定能获得新生!于是,我们向亲友们报告了爱女手术成功的讯息。 哪知晚九、十点间,又通知我们到谈话室,医生告诉我们情况不好,现正积极救治,需装临时起博器,用以帮助心脏复跳;夜间再次告知效果不佳,刘院长带着大家正在救治,准备用“爱克蒙”(德国进口的人工心肺机)……从此,我们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处于万分忧虑中的我们,恨不得代她去受罪。 24日夜间,二伯从江苏赶来;25日晚,大伯从上海飞抵天津。但他们都没能见到挚爱的侄女,因为她还昏躺在手术室里。27日晚九时,刘院长告诉我们情况很不好,很有可能“回天无力”,并要我们进去看看,这实际是要我们与爱女再见最后一面。 28日凌晨六时许,经过术后五天的抢救性治疗,自幼即饱受病痛折魔的爱女再也坚挺不住了,她带着所有亲友的关爱,带着对人世的眷恋,带着她诸多写作计划的设想和对未来生活的规划……离别我们。这一年,爱女年仅二十三岁!这一天,大姨家的海棠花悄悄绽放了。难道这像征着我们的爱女留下一片芬芳,便要永离我们,独行而去…… 如果这位已经逝去的女孩感动了你,请你关注她妈妈特别为她开设的微博——“陈景尧——暗地月光的妈妈”,或者去买一本她的散文集——《川上的日子》。
作者:陈寒鸣 回复:0 发表时间:2014-04-07 07:3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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